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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卉见四周没了人,方问:“主子真要抬举郭络罗常在?”
佟贵妃唇角弯弯,点一点头:“这是自然,不然何必巴巴儿跑这一遭。”
她抬起手,端详着日光下越鲜红的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慵懒淡笑:“她倒着实说的不错,只要宜嫔在一日,她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备用棋子罢了,郭络罗家绝不会花气力抬举她一个庶女?瞧宜嫔那样子,是断不能容下她的,她不依靠着本宫,又能如何!”
“主子说的极是,”
雅卉也以为然,只是不免生出一丝忧虑:“郭络罗常在虽颜色不错,只是前头有个乌雅氏在,郭络罗常在怕是难过乌雅氏的宠爱了。”
佟贵妃唇角翘着,呵笑道:“我要她过乌雅氏做什么?只要能分走她的宠爱也就是了。
再说了,这后宫中从来不缺颜色好的女人,一个不成,本宫就捧两个,迟早叫乌雅氏知道,本宫怎么把她送上去的,就能怎么把她拉下来。”
雅卉见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觉微微打了个寒噤,她望着眼前颇有几分心计之人,隐隐觉得,自家主子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本是支一剪梅,无奈荒凉的调子,却多两寸温暖柔和意,直让人心思也随甜柔的琴声清宁归尘。
觉罗氏斜倚在凉亭中的塌上,湘竹榻上只铺了一层芙蓉簟,清风拂过石桌上摆着的新鲜枇杷、杨梅、生梨熟杏,鼻端漾起清气蜜香,双耳闻听古琴之清越雅音,好不惬意。
鞠春持了柄象牙编丝玉堂富贵宫扇轻轻扇着风,见六格格闲坐桌后,一袭淡青珠衣、白纱腰裙,素手弄朱弦,说不出的雅致清新。
一曲罢,余音袅袅散去,容悦怕觉罗氏睡着惊了风,细声将她唤起:“可是困了,这便回去吧?”
觉罗氏新睡方起,人也有些慵懒,笑道:“原本我额娘只教我看账持家,说这些儿女情长的靡靡之音无用,今儿听了姐姐弹奏,才知古人闻弦知雅果然是有道理的。”
容悦抬手,叫清莲拿旧锦镶嵌蚌珠的琴囊将琴收起,柔声道:“琴音如心音,心弦有波,琴声亦不宁。
额娘说,女孩儿家,艺多不压身,那会子又没旁的事,才学着玩的……”
再后来还是卢氏调教有方,想起如今天人永隔,不由惦记富哥儿如今是否安好?
觉罗氏见她神色稍落寞,便猜她想起慈母,岔开话题道:“这枇杷甚是新鲜,我才吃了觉得不错,姐姐尝尝。”
容悦点头,捡起一枚橙黄色的枇杷果在手,细细剥去皮,入口清新甘甜。
转眼却见,和萱兴兴头头地提着裙角拾级而上,请了个双安禀报:“格格猜怎么着,刚我去二门处吩咐燃灯古佛诞辰日去寺里烧香的事儿,正好见秦管事打人来说,富察家的燕琳格格派人送了十几箱子东西回京来,其中有一箱给格格的,我已使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去抬回院子里去了。”
容悦也喜道:“燕琳姐姐可有信儿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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