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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枕头,抛给崖香,后者一把抱住,然后滚到床上去了。
“你到我这儿来睡觉,至少也得带个枕头吧?”
崖香穿着粉色睡衣,抱着枕头,“我可以和默予姐睡一个枕头啊。”
默予扭头看她,随口问:“你为什么跟我这么亲热啊。”
崖香怔了怔,抱紧了怀里的枕头,“嗯……因为我觉得默予姐很亲切。”
“亲切?”
默予抓了抓头皮,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用“亲切”
这种词来形容她,过去二十多年,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摔碗声,那个女人总是莫名突然地把桌上的饭碗砸在地板上,摔出一地的瓷器渣,然后骂小贱种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碎片能迸溅到默予的脸上,但后者并不说话,只顾埋头扒饭,因为不吃快点女人就会把菜碟子也掀掉。
默予小时候总以为自己是长得太讨人厌,所以那个女人看到自己就生气,但后来在学校里她听到其他女生在背地里暗暗传流言说自己是个婊子,被人包养,为了钱什么都能做,默予才意识到自己其实长得比其他人都漂亮,因为这种恶毒的攻击往往都源自于嫉妒,特别是对她这种特立独行而不合群的人。
崖香点点头,“我觉得默予姐很亲切,很温柔,也很好相处啊。”
“妞。”
默予眉梢一翘,“你今天晚上这么恭维我,是打的什么主意啊?老实交代,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吗?”
“没没没,绝对没有。”
崖香猛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默予嘿嘿地笑,忽然扑上去把女孩压在床上,开始挠痒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不说?说不说?”
“哈哈哈哈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崖香被默予捏着腰间的软肉,痒得受不了,蜷缩着身体,一脚把默予蹬下了床。
默予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下来。
崖香从枕头里悄悄地探出头来。
“哎呀……默……默予姐,你没事吧?”
默予慢慢地爬起来,灰头土脸,披头散发。
“听着妞,以后不准在卡西尼站内随便踢人,你刚刚那一脚堪比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了你知道么?”
在微重力条件下,卡西尼站内的人个个都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一跃三尺高。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默予姐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更亲切。”
默予咬着头绳,正在扎头发,“你是头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你的眼光为什么和别人都不一样?其他人都认为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嗯,我也认为默予姐是个神经病。”
崖香点头,“但是个很温柔的神经病啊。”
默予龇牙,对着镜子做鬼脸,亲切?温柔?
她自己怎么不觉得自己还有这种优点?
默予向来认为自己是个豹子头林冲那样的人,如果她穿越到水浒传里,那么她必然选择当黑旋风女逵,或者花尼姑鲁智深,前者单人杀四虎,后者倒拔垂杨柳,以后跟人讲道理就轻松多了,不必再磨破嘴皮子,提起钵盂般大的拳头,先冲对方脸面上来一拳,问服不服?不服就再来一拳。
而且她不是男人,所以无论男女照打不误,专治骂街的无理泼妇。
默予把头发盘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温柔亲切的人,想当初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有男生想追我,都被我吓跑了,想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么?”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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