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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灵子卓松焘只听得声音熟悉,一时间也没去仔细分辨是哪位师傅。
这脚既已抬起,便装成收势不及,仍旧踏了下去。
眼见就要将这小师弟脚踝踩断,却不防被一柄拂尘缠在自己小腿肚上,接着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扯开、转了几转,才踉跄停下。
抬眼一看,却是公孙真人。
公孙真人将拂尘收起,依旧平和道:“暝灵子、杨朝夕跟我过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杨朝夕这才从地上爬起,鼻孔还在出血。
公孙真人看了,让他先回居室清洗,再来紫极宫领罚。
杨朝夕含混应了一声,便自行回到居室,清洗整理了一下,就往紫极宫走去。
进了殿门,便看到卓松焘正双手捧了一炷香、跪在道尊神像前,嘴里不住地念诵着经文,身旁还摆着八炷线香。
杨朝夕看得明白,也依样画葫芦,来到紧挨着的另一个圆座前,从备好的九炷线香中拈了一根点上,也双手捧了,跪在道尊神像前。
一旁立着的公孙真人才开口道:“两个小徒儿,因何事相殴?”
卓松焘先声夺人:“观主,我二人谈论‘以气使力’的法门,因意见相左,朝夕师弟便执意要与我切磋。
一时未及收手,伤了师弟,请观主责罚!”
杨朝夕忿怒未消,瓮声瓮气道:“观主,我本欲和暝灵子师兄简单切磋,但他忽然脚下使绊,分明是心胸狭隘、报复于我!”
公孙真人听罢,捋须道:“我辈修道之人,当言语率真、念头通达,岂可避重就轻、推责诿过?你二人初时争论道术,最后却拳脚相交,实非修道之人所为。
今日午时斋饭,你二人不必去了,便留在这大殿中思过,待线香敬完,方可离去。”
说完又看向卓松焘,“暝灵子,你身为承虚子座下大弟子,不能躬行垂范,却如村童醉汉般胡闹,最后还欲行凶伤人。
今日跪香结束,罚抄《道德真经》三遍,明日酉时送我这里。”
说罢才出了大殿。
卓松焘自知今日行事轻狂,日后师傅承虚子身体好些了,该免不了又一顿责罚,心里也有些后悔。
见公孙真人离去,便悄悄侧过脸道:“朝夕师弟!
鼻子还疼不?今日是师兄之过,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杨朝夕见他这般说,便也就坡下驴:“不很疼了!
师兄言重,今日是我冒犯在先,师兄略作惩戒也是应该。
只是……只是师兄的拳法确是令人钦佩,如何就将那软绵绵的拳法,打出了威力呢?”
卓松焘也不藏拙,听小师弟出言相询,眉毛一扬、便竹筒倒豆似地说道:“这翠云道功,便是观主所创的一套拳法,主要功用是辅助道法修行。
就譬如‘五禽戏’,道士们也都习练,咱们观中也有。
这翠云道功是观主按照自己多年修道体悟,又参详了许多道友的吐纳、胎息、存思、守一、内视、服气、采气等法,仿着‘五禽戏’的思路,将武技、舞蹈的动作,削掉旁枝末节,仅取其中可舒筋活血、开穴通窍的动作,连缀起来而成,近年也是偶有增删。
习练久了,却当真是浑身熨帖顺畅不已。
只此一桩,这观中道人便没有不钦服的!”
杨朝夕又问道:“只是一味舒筋活血、开穴通窍,还是颇有不足!
若对阵临敌,那便如何?”
卓松焘交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重新将那线香捧好,才笑道:“自然是不足的!
俚语道‘磨刀不误砍柴功’,筋骨穴窍一开,再去练那些搏杀相抗的拳脚、兵器,你便知道什么叫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那照师兄说来,公孙真人也颇懂些拳脚、兵器的功夫了?”
杨朝夕仿佛挖到了富矿,连忙问道。
“自然是懂得的。
或者……不仅是懂得,应该说是精于此道。
有一回长源真人与观主闲聊,无意中询问起观主的家事,我恰在一旁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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