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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质把他的手从嘴上拉开,放到自己腰上,环抱住了他。
此时屋里很静,只能偶尔听见炉中火星噼啪炸开的声音。
屋里飘着紫容身上的味道,陆质略低低头,便能感觉到那窜进鼻尖的香气还带着暖意。
陆质给紫容拍着背,慢慢地怀里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这一整天的事情太多,紫容确实很累了,被陆质哄着,由假寐到真睡,也就一刻钟时间。
确认怀里的人真的睡着,陆质才小心翼翼地准备起身。
可他身上的常服还没脱,被紫容攥住了衣领,顿时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
好容易脱出身来,陆质放下帐幔,将屏风拉到床前,才进了依然亮着光的里间暖阁。
月上中天的光景,严裕安在一旁磨墨,陆质立在书桌旁。
他左手持一个一手便可掌握的灯骨外覆着层烟霞紫罗纱的宫灯,另只手持笔,垂首凝神,中间没有停顿,小小一个纱灯,也绘了足有半个时辰。
严裕安屏息,认真研墨,不敢打扰陆质。
直到陆质收了最后一笔,打量完无甚不妥,才捧了杯茶过去,轻声道:“殿下,屋里炭火旺,您润润嗓子。”
陆质接过茶,却不急着喝,把纱灯往严裕安跟前凑了凑,眼底一片少见的温和,面上挂着一丝笑,道:“瞧着好看么?”
皇子的手笔,哪轮得到下人来品评。
严裕安急着跪下,道:“奴才哪里会看,殿下画的,自然是极好的。”
陆质不再为难他,叫人起来,把纱灯递过去,道:“让人好好的挂到通风口去,明日起了便要。”
这是要赶着在紫容跟前讨巧。
严裕安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那小公子细声细气的一阵哭,心道日子还长,往后还不知要怎么宠。
顿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殿下终于肯往屋里用心思,忧的是,这心思好像用的有些过。
至少对于一个娈宠来说,实在太过了。
但严裕安谨记着自己奴才的身份,对主子的所作所为,不敢有半分置噱。
陆质用完半盏茶的功夫,已有宫女迈着细碎无声的步伐,端了热水喝毛巾进来。
他放下茶杯洗过手,严裕安边弓腰上前伺候他擦手,边回话:“殿下,方才织造局的人来回话,道有八名绣娘连夜赶制大理寺卿的官服,后日便可送来。”
陆质揉揉眉心,道:“知道了。”
严裕安跪地道:“奴才给殿下道喜。”
陆质道:“行了,起来吧。
今日晚了,明日你看着赏赏宫人。”
严裕安笑着称是,必定忘不了。
眼下宫灯也画完了,已拿出去叫人小心拿去晾干,陆质却还坐在原位,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严裕安陪在一边,揣摩一阵,小心道:“不知道六皇子……”
“革职,禁足三月。”
陆质道。
他没再说话,严裕安知道自己没找对方向,正在发愁怎么为主子解忧,陆质站了起来,道:“我就歇了,明日不急着起。”
严裕安忙应了一声,等陆质上了床,才熄掉暖阁烛火,往外头去了。
花妖睡觉不甚老实,陆质走开这一会儿的时间,他就从枕头上滑了下来,翻了个身。
几缕头发盖在面上,呼出的气息在人中部位吹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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