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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过去,腊月来临。
连着三日的冷风把街头所剩无几的人都吹的无影无踪。
昨夜屋外北风呼啸,吹的窗棂响动一夜。
今儿早起来发现,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李延秀披着大氅,面前炭盆里橘色火光照亮了他紧锁的眉眼。
已经半个月了,洛英竟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半点消息全无。
门帘撩起,一股刺骨寒风咆哮着闯进来,激的人身上猛然一凉,炭盆里的火苗也跟着抖了几抖。
“公子。”
锦衣快步进来,哈了口气,企图先暖和冻僵的手。
又搓了搓,才从怀中掏出一份信笺,双手呈到他面前:
“这是宁公子来的书信。”
李延秀伸出两指夹过冰凉信笺,先未拆封,对他道:“坐下暖暖身子。”
锦衣哎了一声,顿时身子矮下去。
他低头一面拆信笺,头也不抬,又道:“身侧的梨花白刚温好的,喝了吧。”
锦衣一低头,一个长颈圆肚白瓷瓶泡在温水中,抽出在身上蹭了蹭瓶身的水滴,打开塞子,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没想到,那酒闻着柔和,入喉却犹如烈火焚烧一般,呛的他猛地咳嗽起来。
“北地酒烈,这么个喝法,半瓶下去你就该人事不省了。”
李延秀一目十行,已然看完了全部内容。
只是刚才就紧锁的眉头,这会儿皱的更厉害了。
他顺着方才的动作,将纸张平移到炭盆上方。
随着一股焦糊味传来,宣纸中央出现一大块儿黄,很快,那黄从中间猛地蹿出一个洞。
四周火舌贪婪的吞噬着,争先恐后,唯恐不及。
快烧到边缘时,他轻轻松开两指,燃着火苗的纸张打着旋的落下。
在快要贴上火炭的那一刻,迅速飞灰湮灭。
李延秀闭上了眼睛,抬手撑在膝盖上,揉了揉发胀的鬓角。
多事之秋,谁也不能幸免。
锦衣见他这般,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京中又出大事了?”
当然是大事。
再睁眼,目中那焦灼神色横扫一空,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般,他开口了:
“去镇上置一处宅子,卖几个丫鬟婆子,再留些银两。
办好后,你去接了那位夫人住下,再留两个人好生看护。”
锦衣自然听命。
“京中急事,我今日便要返程。
这边你也莫要着急,办好一切,沿途追我便是。”
见李延秀神色匆忙,锦衣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搁,忙去替他打并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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