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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并没有点灯,杨仪转身去找火折子。
薛放进门,却没有跟上,只站在门口处。
豆子摇着尾巴,跟他一起站在门边,昂着头用黑眼睛望着他。
薛放没看见豆子。
他只望见杨仪找到火折子,抽出来轻轻地吹了吹,那一点微光在她指间门亮起,瞬间门将她的脸照的微明。
她似乎也为这一刹那的火色喜欢,浅浅的笑在眉梢唇边稍纵即逝。
薛放望着她柔和的眉眼,有个念头在心里飘过:怎么仿佛……有些眼熟。
杨仪手拢着油灯,让它的光可以更明些。
抬头才见薛放只站在门边,这若是往常,这会儿只怕他早躺倒床上去了。
虽然这念头不太雅正,但事实如此。
“旅帅?”
薛放终于回神,他先摸了把豆子的头,才往前迈了两步。
“有心事?”
杨仪问:“要不要喝水?”
薛放端详了会儿,在桌边坐了:“不渴。
你坐。”
杨仪留神看他脸色,总觉着他有点不同了:“旅帅的手如何了?可疼吗?”
薛放才笑道:“这点伤算什么。
再说你先前给上了药,这会儿一点不疼了。”
杨仪向后退,慢慢地坐在床边。
她在思忖薛放为何仿佛反常,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打死施武的事。
先前安参军向他回事,她自动地避让了,所以不知详细,但以薛放的脾气本来不至于会瞒着她什么。
可他竟不说。
杨仪又想起施武惨死的样子,身上微冷,不由摸了摸肩膀,这才想起自己竟没披外衫。
薛放瞥见她的动作,虽入了夏,但夜间门的风还是有些湿冷,尤其是在山间门。
他本能地想去关门,然而心念转动,却到底没起身。
开着门,也算清楚明白,关了门……
薛放咳了声,没话找话似的:“咱们以前……没在哪儿见过吧。”
杨仪惊疑地看着他:“以前?”
“以前”
这个词对杨仪而言,有两种可能,但对薛十七郎而言,自然只是一种。
“怎么会,”
杨仪垂首,又问:“旅帅为何这么问?”
薛放却仿佛没在意这个,大概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就如同之前他开的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摆摆手,薛放望着地上的豆子:“刚才你有没有寨子里的犬吠。”
“是听见了。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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