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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偏僻,来往的香客并不多。
尚至日暮时分,庙外停住一辆马车,金玉装镶,锦帘遮挡,马匹是罕见的红棕骏马。
入了寺庙落宿,庙中僧人又是一番收拾禅房。
因庙小,僧人只得空出自己的屋子给贵人住宿。
南嘉和入后院,环视一眼,偏相中了朝东的一间。
小沙弥解释,“施主,那间已有了人住了。”
南嘉和听到这句,眉梢一跳,不想这么偏僻的寺庙也会有人经过。
“是何人?”
她问。
小沙弥犹豫着开口,“是淮安王妃的住处。”
“谁?”
南嘉和又问了一遍。
小沙弥:“淮安王妃在此歇息。”
这话方落,南嘉和抬眼就看到了自远处走来的人。
男女身影相携,一前一后,郎君不同于中原的织锦长袍,玄黑胡服着身,身形高大挺拔,眼如星,眉如峰,俊朗中又有不同于寻常男子的野痞,仿若纵驰的兽,天地间没有什么能束缚住。
南嘉和四肢百骸都僵住一般,一时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砚哥哥!”
她张口便唤出声。
从佛堂回来,沈瑜卿在算着日子何时能回京。
魏砚走在她身侧,胳膊虚虚揽住她的腰,因是佛门之地,他倒还有些分寸,没动手动脚。
两人快回了屋,忽听远处女子唤了一声。
沈瑜卿眼打量过去,看到离禅房不远,有一陌生女子正向这面走。
一身古烟纹云锦襦裙,用的是蜀绣如意锦锻,腕间所带白银缠丝流朱镯,鬓发簪银丝嵌珠玉点翠步摇,眉眼柔和,体态端庄,双十出头的年纪,要比少女多出妇人的妩媚。
南嘉和到两人面前,一双明眸直看向沈瑜卿身后的魏砚,她眼眶有水雾簌簌而落,“砚哥哥,十一年相别,禾儿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再见到砚哥哥。”
泪珠子断了线似的落到地上,犹如雨打的脆弱梨花。
沈瑜卿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身侧的魏砚,眼眸淡淡,甩开他的手抬步要走。
腕蓦地叫人抓住,魏砚扣住她的腰,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已非上京三皇子,而是漠北淮安王,且已成了婚,莫要再这般唤我。”
腰间的掌炙热有力,将她牢牢按着,动弹不得。
沈瑜卿面色淡淡,依旧看不出什么。
南嘉和一瞬地僵住,这才真正看向他半搂在怀中的女人。
上京贵女不少,南嘉和已过了双十年华,又少去宴席,于书院中的事所知甚少。
至于沈瑜卿三字她初次听闻也是皇上降旨让她出嫁漠北一事。
“是禾儿失礼了,忘了砚哥哥如今已成婚,总不好再像当初。”
南嘉和道。
沈瑜卿仔细看她,忽而一笑,“此话如何说?我虽与他成婚,但他的事我也不好过多插手,你与他怎样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何干系。”
她说完,打开魏砚的手,都没看他就走了。
魏砚盯了会儿沈瑜卿的背影,越过面前人抬步要走。
“等等,砚哥哥。”
南嘉和拦在他面前,“砚哥哥,你此番是要回京吗?”
魏砚眉峰压低,“我适才已说了,莫要再这般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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