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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了许久,好不容易把人给救上来了。
看她轻飘飘软绵绵地躺在那里,浑身湿透,倘着一口气,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没了。
沈灏心头一紧,又气又恼,压着她的胸膛,动作越发用力:“起来,起来!”
哇啦啦啦吐出水,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哪想清醒第一件事,便是捂紧了嘴,怯怯地瞧着他,生怕被他亲上来。
沈灏怒气大,走到一边踢了千辛万苦才点着的火堆,捡了石块,奋力往水里砸,像是要将湖底砸穿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停不下来。
被人嫌弃到生厌的滋味,他今天总算彻头彻尾地体会到了。
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嫁他啊!
沈灏戟指怒目,气得全身发抖,回过身寻罪魁祸首,却发现她双手抱腿,蜷缩成一团,脸色异常苍白。
山里寒气重,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冰冷像是透进骨子里,咬住了嘴唇,不停摩擦双手,却还是冷。
沈灏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低头看她,瞧见她一张小脸苍白,胆怯无辜的目光正好与他相撞。
禾生扯了扯他的裤脚,有气无力地求他:“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说这种混账话!
他为什么要相信,凭什么要相信!
沈灏气打不出一处来,偏生瞅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头不禁一软。
目光往下探,发现她的衣裙上有点点血渍,当即一紧张,蹲下来慌忙查看。
“怎么出血了,哪里磕着了?”
禾生一撩衣裙,湿漉漉的裙子上,大片血迹晕染开来。
沈灏钳着她肩膀,左看右看,语气焦急,“哪里有伤,你快给我看看。”
禾生想起今日是中旬壬日,憋了半天,细语道:“不是伤,是……是葵水。”
沈灏脸色刷地一下变红。
敛了脸,将自己的上衣和袍子扔过去,“你把衣服换下,以免浸了湿气。”
禾生想躲到草丛里换,拖着身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刚才在水里泡了许久,差点淹死,今儿个又是葵水第一天,她浑身无力,只得在原地褪了衣裳换上他的衣服。
沈灏问:“换好了吗?”
“嗳,好了。”
她用袍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稍微暖和点了,忽地脑袋一阵眩晕,咳了几声,便朝地上倒去。
沈灏急忙将她抱在怀中,摸到她的肌肤,所触的地方,皆是冰凉一片。
她的身子这般柔弱,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揉碎。
捂摸她的额头,却又烧得手心都烫。
沈灏蹙紧眉,搂湿布紧她,用自己的身体贴上去,一双大手放在她腹部,另一手拾了浸水的湿布,置于额间,为她降温。
冷热交接,她浑身发颤,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转,嘴唇一合一合,像是要窒息的鱼儿一般,不停呢喃。
沈灏凑过耳去,被她忽然挥起的双手挂住了脖子。
“我的错,不要、不要伤害我爹娘……”
看来是做了个噩梦。
沈灏垂目,忽地又听见她喊:“沈灏……我……”
,他眉一挑,以为她终于要说出真心话,低声问:“你什么?”
“……不能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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