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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碳头抬了眸看他,黑眸灵黠一转,如蒲扇般长睫闪了闪,轻挪了两步至他面前,伸了瘦细的手捏了那药丸,拧眉撇嘴道:“苦不苦的呀?”
凤君晚冷眸看着她不动,右臂向后一伸,抄了书案上的茶盏,递到他面前,“没让你嚼,吞下去。”
诸葛流微怔。
那不是晚儿方才喝过的茶水吗?
他竟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喝?而且是亲手递给这人服药,晚儿何曾会这般?
黑碳头弯唇灿然一笑,接过茶盏,道:“这还差不多,大元帅真够意思,赏了药又赏好茶水,小的谢了,小的铭记一辈子,一辈子。”
凤君晚眸光冷冷不动,只静看他。
那后面的三水可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这兔崽子怎就这般不识好歹?口不择言,冷嘲热讽,都吃毒药了还不怕,当真是吃了豹子胆来的。
黑碳头撇了撇嘴,又笑笑,将药丸放至口中,大大喝一口温茶,“咕噜”
吞了,“好药,好茶,大元帅的东西就是好,大元帅,这日后跟着你,是不是天天有肉吃啊?”
此话一出,三水只感想找个地洞钻走,省得看大师兄发火。
诸葛流亦淡淡的拧了拧眉。
凤君晚眼波无绪,冷道:“若再胡言乱语,本帅先割了你的舌头,反正还有腿,可以领得了路,一只哑了的麻雀儿在身边,倒清静。”
黑碳头唇角一牵,把玩一下那茶盏,反身一塞到三水手中,“笨瓜,拿着,大元帅的东西矜贵着呢。”
三水抬眸瞪他,恼道:“再喊我笨瓜,你先削……削你舌头。”
此人吃了毒药都不怕,当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不笨那是什么?还好你遇上的不是真的斥候,就你那刺咧咧的只身一人入林中,就不想想会否有埋伏?你也太小看斥候的能耐了,斥候可是有入敌营取敌首脑的本事的呢,哼哼,你这不是笨瓜那是什么?”
黑碳头嘲笑着巴啦巴啦说了一道。
“你……你……”
三水握了那茶盏一时语噎。
这兔崽子说得甚是有理,自己那时当真是大意了,见着人便什么都不想冲了过去。
完了,要被大师兄骂了。
凤君晚眼波微闪,走到书案后坐下,静静的看眼前这黑不溜鳅之人。
这般镇定从容,纵是将军也未必做到,更别说是将军了,他到底是何人?
有这般见地,就更不会只是猎户。
“三水,你方才是这般入林的吗?”
清冷问三水。
三水低了头,“是……是的。”
“再有下次,二十军棍伺候你。”
凤君晚脸色比那风中雪还要冷。
这小子,本就少了经验,人又太憨直,做事鲁莽,这迟早得栽跟头。
“是。”
三水轻声应了,心底把那黑碳头骂了个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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