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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身子剧烈一颤,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暗黑的血,身体重重的朝后倒了下去。
“老夫人!”
“母亲~~”
老夫人的昏厥,仿佛一个信号,原本静寂的陆家瞬间陷入了忙乱之中。
请大夫,报官府,办丧事,几乎闹了个人仰马翻。
一片慌乱中,老夫人被人抬回了宁寿堂,陆延德和梅氏赶忙追上,陆离看了眼四周,不顾管事们恳求的目光,也跟着去了宁寿堂——他早就分出去了,与国公府只是个客人,世间哪有客人插手主家事务的道理?
管事们无奈的看着几个主子远去,几人商量了一番,谁也不敢冒头,只能选择最保险的做法,由大管家出面,硬着头皮寻陆延德套了个主意。
陆延德很不耐烦,儿子孙子无端横死,好好的院子烧成了废墟,便宜老娘又病了,如今,这些不长眼的蠢奴才连最起码的事都料理不清楚,还要跑来劳烦他,真真可恼可气!
陆延德黑着脸骂道:“没看到本国公正忙着吗?这点子事也来问我?”
目光一转,陆延德对陆离吩咐道:“老二,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料理事情?对了,去顺天府递个帖子,让他们派个仵作过来……”
宁福堂莫名起火,陆延德做梦都不会想到是自己儿子精分搞自焚,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放火,而陆元他们一家没能及时逃出来,极有可能被人下了药或者直接遭了毒手。
所以,必须请专业的仵作来看一看。
陆离客气又疏离的说:“父亲,我已经分出去了,并不是国公府的人,不好插手国公府的事。”
“放屁!”
陆延德心里的怒火烧着,见陆离推诿,误以为他还在记恨自己将他‘分宗’出去的事儿,现在这么说,是故意拿捏。
陆延德不由得愈发恼怒,骂道:“分出去了,还能回来!
如今你大哥去了,陆家只剩下你能支撑门户,你不说主动帮父母长辈分忧,还在这里耍脾气,你、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你这样,还能做书院的山长?还能为人师表?”
如果说前半段话是训斥,后半段便是威胁了,瞧陆延德的架势,大有陆离不乖乖听话,他就毁掉陆离名声的意思。
掩在袖中的手用力攥了攥,陆离忍着怒气,冷声道:“父亲这话说的不对,您除了儿子,膝下还有一子,平日里,您不是也常说三弟聪明伶俐,远超世子爷和儿子吗?”
陆离的庶弟已经十四岁了,早已能说亲事,在大周,算得上一个大人了,作为陆延德眼下‘唯一’的儿子,此时让陆三出面处理家务,也在情理之中。
陆延德一听这话,火气更旺,几乎是跳脚骂道:“你真当你老子我是个嫡庶不分的老糊涂?老三聪明,他也只是个庶子,天底下哪有嫡兄尚在、庶弟出头的道理?你想让我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吗?老二,我知道你还记恨家里、记恨我,但现在不比寻常。
就算是有委屈,你也给我乖乖咽下去,否则、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忤逆!”
陆离的双拳松开又握紧,胸脯微微起伏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冷声道:“儿子谨遵命!”
遇到如此冷清又无赖的父亲,陆离除了认命,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毕竟陆延德可以不要脸。
陆离还要呢。
陆延德满意的看着陆离转身离去。
自从谢家无事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想让陆离回来。
只是这混小子死倔,怎么都不肯。
如今长子没了。
世子位空缺,陆延德就不信,陆离真的对国公府的爵位没有半点心思。
陆延德父子说话的时候就在宁寿堂上房外的廊庑下,两人都没有控制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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