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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丧服,僵硬环抱的姿势,她安静得不存在一般。
对王一山这些人来说,她确实是不存在的,可在江曦眼中她是真实的。
木玲的玲,她在心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她记得这个女人曾经的笑容,曾经的青春与张扬,可现在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不,比行尸走肉还不如,她身边盘桓的黑烟显示着她是一个生魂,如果再不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她会变成死魂,却不是鬼。
不是鬼的鬼,永远排行在阴阳间,永远是操控人手中的一个傀儡,永远地陪伴她怀里的“孩子”
。
可那又怎样了,她江曦自己都自身难保,说不定下一刻她就会代替她。
江曦的眼神落在木玲怀中的襁褓上,襁褓是鲜红色的,血一样的血色,和木玲的丧服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襁褓中的“孩子”
没有哭,似乎如同每一个婴儿安静地沉睡着。
可庄令告诉过它,被强行留在阳世的婴鬼绝不会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它们死在人生的最初期,还没有接触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便骤然离去,离去后又被亲人挽留不得投胎,日日受阳气的侵蚀。
故而它需要大量的阴气和戾气才滋养,还需要一个尸母来抚育,抚育出来的会是什么呢?
庄令没有告诉它,还是阿宁说给她听,它说千百年里只有一个婴鬼出生过,它出生后伏尸万具,是世间最凶煞的存在。
江曦不懂,如果它的家人真的爱这个孩子,怎么会让它成为这样的东西?
“既然有更好的了,你也就没用了。”
老婆子佝偻着背走到木玲身边,从袖中掏出一把纸钱洒开:“走吧。”
王一山看着她对空气念念叨叨,脚板心都发凉,忍不住离那些飘扬下来的纸钱远远的。
妈的,要不是为了那两个玉麒麟,他才不会和这个疯婆子打交道。
他咬着烟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像有什么趴了上来。
他毛骨悚然地回头,背后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破碎得空坛子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
“走吧,走吧。”
老人边洒纸钱边念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洒一把喊一句:“孙子回家喽。”
“孙子进香香喽。”
“孙子见娘亲喽。”
她喊一声,木玲就机械地往前走一步,江曦的意识就模糊一分,像是有什么在拉扯着她起来,可越拉她的头就越晕。
“娘……”
木玲走到她身边,僵硬地逐渐弯下腰,江曦的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尖细的“娘……”
,她低下头,看见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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