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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吁”
了一声,大黑缓缓站住。
三哥十分心疼,打开车门,下了车,将马车赶到路旁,卸下大黑的笼头,打开车后的储物箱,取出铁桶、饲料,给大黑喂食。
然后,点起篝火,煮了一大锅小米粥,端张矮登,坐在篝火旁烤火喝粥。
煮好的小米粥锅子,放在雪地里,开着锅盖,吹凉。
大黑吃一会饲料,便在篝火旁溜达一圈,身上的冰霜逐渐融化,又露出了一身乌黑油亮的皮毛,等到小米粥凉了,三哥将大半锅粥倒进大黑的饲料桶里,大黑一头扎进桶里呼吃呼吃的喝起来,三哥清楚,小米粥是大黑的最爱,这是三哥对大黑的犒劳。
大黑喝两口,便抬起头看看三哥,呜溜溜嘶叫两声,表示感谢。
雪原丛林,渺无人烟,羽毛艳丽的野鸡十分大胆,成群结队,在雪地里觅食,三哥食指蠢动,手臂一扬,一枚柳叶镖飞出,野鸡中镖,三哥起身,从马车内取出榛蘑,做了一只野鸡炖蘑菇,美美的饱餐了一顿,至此,三哥觉着精神大长,只是左臂动作要格外小心,动作一大,左肩刀口便隐隐作痛,若要刀伤痊愈,止少也须十来天吧。
他用布带结个套子,挂在脖子上,左臂伸进套子里,免得到时候,左臂乱动,肩头伤口开裂。
七天后,肩头伤口是好不了的,不过,只要自己内力恢复了七八成,仗着自己的剑上功夫,去七龙堂救南不倒,成功的把握还是有的。
七天之约,牢记心头。
为什么白毛风要与自己约定在第七天的子夜,做最后的交易呢?
对了,刀疤五爷鬼见愁等人身上带伤,没有七天的时间,鬼见愁等人的伤好不了,他的七杀天罡阵就无法布阵对敌,七天后,鬼见愁等人便能痊愈上场了,等待自己的便是七杀天罡阵。
七杀天罡阵是死亡之阵,世上任何高手,都无法从天罡阵中全身而退,二十五年前,江湖第一高手,祁连刀神齐大业,死于此阵,二十五年后,等待自己的莫非也是相同的结局么?!
即便是死亡,自己也必须去赴约,否则,白毛风就要撕票了,对嗜血的白毛风来说,撕个把票,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南不倒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即便是死亡之约,自己也必须去赴约。
况且,到时候,我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七杀天罡阵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没布阵,我就大打出手,他一旦张网布阵,我就开溜走人,不跟他来硬的,专跟他来不软不硬的,千万不可逞强恋战,一旦陷入天罡阵中,那就麻烦喽。
对了,我得提前一天到七龙堂去,还可在暗中见机行事呢。
谁胜谁负,谁死谁活,哼,咱们走着瞧吧。
柳三哥是个乐天派,此刻,只觉得野鸡炖蘑菇的味道好极了,他细嚼慢咽,连最后的一口汤都没拉下,全喝尽了。
约摸歇息了三个来时辰,柳三哥苍白的脸颊红润了起来,估摸内力已恢复了约有三成,大喜,收拾起炊具,将大黑套上马车,爬上车座,掏出怀中的葫芦,喝了两口“补血养心鹿神液”
,挥动鞭儿,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北走。
去哪儿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摆脱白毛风等人的追杀,让身体尽快康复,在恢复体力的六天中,最好不要有恶战,否则,到第七天,自己的体力依旧会糟糕透顶,根本无法与白毛风等人交手对抗。
如今,白毛风肯定会紧盯着自己不放,穷追不舍,趁着自己身负重伤的当儿,恨不得立时灭了自己。
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可惜,白毛风等人的马是凡马,就是把马腿跑断了,也追不上大黑,若要追上大黑,还得紧跑十个时辰。
七天之约,是当初白毛风在自己没有受伤时放的话,后来,情况变了,他一定对自己定的“七天之约”
,悔恨不已吧。
柳三哥爱马,也懂得用马,他得让大黑缓口气儿,起初一个时辰,让大黑悠悠的走,接着,便是中速奔驰,用这种速度,大黑能跑上三天三夜,对大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今儿天气好,晴朗无风,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是东北少有的好天气,柳三哥抱着鞭杆儿,听着大黑踩冰踏雪的蹄声,在车座上打盹养神。
第四天傍晚,马车来到一个叫沙河镇的地方。
沙河镇坐落在松花江畔,人烟稠密,店铺林立,时值向晚,人家屋顶的烟囱冒着炊烟,人呼马嘶,好不热闹。
柳三哥估摸,大黑这一跑,已将白毛风等人甩得远远的了,没有一天两天,是不可能赶上自己了。
也许,白毛风等人会打道回七龙堂了,再有三天,我自会去找他们,他总得回去准备准备吧。
今儿晚上,就在沙河镇过夜吧,如今,我的功力已恢复了四成,睡个好觉,也许,明儿功力能恢复到五、六成,从明儿开始,我该往回跑了,争取在第六天赶到七龙堂。
柳三哥赶着马车进了沙河镇,镇口的大街上客栈林立,沿街客栈的伙计纷纷上前揽活:“爷,住店吗?我家客栈特温馨,宾至如归,价廉物美,来吧,爷,大爷。”
柳三哥摇摇头,伙计指的这家客栈,从门面上看,客栈不小,棉布门帘脏兮兮的,可想而知,客房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柳三哥最怕脏,当然不会去住。
见三哥摇头,客栈伙计怏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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