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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朵灯花爆裂开,邵萱萱捂着脖子,呆滞地坐在榻上上。
太子的声音不轻不重,没什么感情,却字字清晰:“现在知道怕了?她在孤胸口捅的这一刀,也一点而情面都未留。”
邵萱萱转过头去看他,他靠在软枕上,看着床顶上的雕花发呆。
“这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邵萱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凝视了她半晌,确信她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拉开被子躺倒:“行了,睡吧。”
邵萱萱看看他,又瞅瞅外面,斟酌着问:“你……是不是想借着我……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找出来?”
太子“哼”
了一声,倒没否认。
邵萱萱鼓足了勇气,又问:“我要是真是那位聂姑娘,你……你会不会就……就……”
她有些问不下去,太子也一直没有说话,最后只好无奈地跟着躺倒。
她侧身睡着,一睁眼就能看到燃着的灯花,浮在将尽的残油上,不时轻轻跃动一下。
邵萱萱其实已是累极,因了恐惧才久久支撑着,闭上眼睛过不了多时,便歪头睡了过去。
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却又坐了起来,掀了被子,慢慢地爬到她身侧,居高临下,长久地凝视着她。
她睡得这样熟,身体蜷曲,几乎想像猫一样将自己整个团起来。
“邵萱萱。”
太子轻唤了一声,自然是得不到应答的。
他便拉开帐幔,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抬手将灯熄灭,整个人便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邵萱萱要是这时睁开眼,便能看到他是如何熟练地抹黑走到案前,磨了墨,擎笔练习,足足写了半个时辰。
更漏声在午夜无人时听来尤其清晰,太子抬头看了眼窗外,搁下笔,将写好的那一叠鬼画符一样的宣纸卷起,收好。
他地换了衣服,走到床前掀开帐幔,确认了邵萱萱仍旧在熟睡,又在香炉里添了些宁神助眠的香料,这才从耳房后的窗户边翻出。
一点儿动静也不曾发出。
其时浮云蔽月,花影扶疏。
那个影子自由得仿佛一阵风,幽魂一样在偌大的皇宫中游荡。
他先是沿着邵萱萱夜里走过的地方一步步行走,而后出了通训门,跟着那点隐约的兰花香,一路循香而去……
邵萱萱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猛然坐起,鼻间全是四溢的粥香。
张舜见她醒了,掀开帘子将梳洗用具和早饭都送了进来。
邵萱萱有点受宠若惊,一边洗脸一边探头探脑往外看,确信太子不在屋内,才问:“张公公,太子殿下呢?”
张舜抬眼瞄了她一下,“殿下一早精神大好,着吴公公请了太傅和齐王殿下,正在书房对弈呢。”
邵萱萱“哦”
了一声,低头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太傅和齐王殿下……都长什么样?他们……来过这里吗?”
张舜奇怪地看她:“那是自然。”
“昨天早上来的人里,”
邵萱萱压低声音,“有没有他们呀?”
张舜显然不乐意再告诉她了,抿了抿嘴唇道:“你要是吃饱了,我就把东西端出去了。”
邵萱萱不敢再问,埋头苦吃,心里却如有温火上的梗米粥,哪怕火势不大,也咕噜咕噜冒着泡。
矮案上早已经准备了笔墨纸砚,邵萱萱吃完,张舜便找宫人一起将桌案抬到了榻上。
“殿下吩咐,用毕了饭便该做事了,春熙宫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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