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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倒也知道他之所言大难临头是指哪一桩。
无非就是眼下太子遭难,他作为其岳丈,也被架在了火上烤罢了。
他有何所惧?
“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重又把目光落在案前字画上。
“落子既然错了,当趁早转变思路,重做布局方为上策。”
周令儒话外有话,旋即问:“父亲不曾后悔吗?”
“落子无悔。”
周放眼皮也未抬一下,只这四字。
“父亲可知仪儿在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周令儒又问。
“将母仪天下之人,本不该为情爱耽虑。”
周放什么都知道,可他并不在意,甚至冷酷地说道:“她日子不好过,只怪她作茧自缚,不知变通。”
听了一个父亲对亲生女儿如此冷漠的话语,作为儿子的周令儒却也不愤怒,不怨恨。
“父亲从未变过,还是这样顽固不化。”
他只平静地说着似是失望的话,眼底却看不出半分失望的情愫。
“你既了解为父的性子,又何须白费口舌?还把仪儿搬出来说嘴?”
周放神色恹恹,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我知你与桓王投契,但我,没有那个精力去筹谋了。”
没有精力?周令儒不解,父亲正是盛年,身体康健,何谈没有精力筹谋?
周放抬了抬眼皮,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
周令儒眉宇微蹙,沉默了许久。
有些事,他想不通,从小到大,都未曾想通过。
那便不想了!
他转身,意欲离开。
“过些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
周放突然提及此事,“你可笑一笑,做得高兴些,这毕竟是圣人赐的婚。”
周令儒不知,他如何还要管他大婚高兴与否。
“我听你母亲说,魏家那位娘子心气儿高,因着你对她爱搭不理的,近日都犯了癔症了。”
周放接着道,“你既把她逼到这个份儿上,便处理好了。
我周家的儿郎,总不能娶个疯的进门。”
周令儒听罢却没有说什么。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自以为对他了如指掌的父亲。
他重又迈开步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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