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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俩滚下山崖,我用双手护着表哥的头,那么等我们下到山崖,说不定表哥就能清醒,这山里大多是土而非石头,说不定我就不会死。
最可能的情况是我死了,表哥清醒了。
最坏的情况最多也是俩人死。
至少在我看来,这还是合算的。
当然如果我俩不下山崖,突然有美女神仙在半空中出现,把个什么天上神仙的座驾给收了,从而解救我们的可能性也有,虽然微乎甚微。
但我始终觉得与其求天,不如求己。
断崖很陡,但是不高,中间有树根挡了几下,给我的腰硌得生疼。
落地之后是一个斜坡,我只记得脑袋轰的一下之后就失去了知觉,失去意识之前我使了点劲儿,往前滚了滚,希望尽可能的接近护林所,这样得到施救的几率也大一些。
再然后我感觉滚动渐渐停了下来,之后一股刺鼻的骚味儿钻进了鼻孔,熏得我张了张眼睛,但是没有完全张开,只看到一条毛茸茸的狗腿……
我做了个梦。
是关于女人的。
并非春梦,而是矫情的近乎言情。
那个女人很美,很白,身穿粉色长裙,裙摆在林间随风而舞,不知何时就这样出现在山里,却不突兀。
山间除了银杏,黑松还有柿子板栗山楂。
树和树之间的地上开满了石竹花,冬不枯、夏不伏。
常夏石竹,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全部铺满,看不到原来土地的颜色,似乎铺上了一层花毯。
我脚下也满满的都是,突然就想这样躺在花丛中,然后想到了那句俗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石竹花可以么?心神有些荡漾,竟想在这花丛里睡去。
抬眼望去,那女人脂粉未施却天生丽质,身材婀娜,婷婷而立,美艳动人,黑色长发被风吹起,站在树林间,光着的脚丫在石竹花间若隐若现。
她跟我说话,但是风很大,我听不见。
然后我看到了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突然心痛不已,都说男人受不了女人的眼泪,此刻我觉得没错。
我舍不得她难过,所以我想过去,为她拭去泪水,可是全身像僵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直到,一只全身乌黑,头顶到背心一缕白毛的狐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横在我与女人之间,然后它突然开口对我说话,而且说的竟然是人话。
它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突然就醒了过来,然后觉得耳鸣,擦,那只老狐狸的声音也太大了。
之后才意识到,我做梦了。
此刻,现实中我正躺在病床上,床的一边儿是一张沙发床,老爹的呼噜声震天响。
我愣了下。
让我发愣的原因不是我在医院里,当我醒来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之前的事,让我惊讶的是——单间?真奢侈。
八人间住惯了,有点不适应。
我没有动弹,外面夜色正浓,吵醒老爸不太妥当。
躺在床上,我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连最后的狐狸骚味我都记忆犹新,只不过我当时觉得是狗而已。
有些奇怪,那狐狸没吃了我?或者,刘伯他们赶来了?
不知道表哥现在怎么样,我心里揪了一下。
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啥情况。
稍稍观察了下,没有石膏,没有点滴,没有导尿管,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没伤?我有些奇怪。
随即开始试试动手指头,脚趾头,脑袋,一切正常。
不过当我想抬胳膊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了酸痛,一动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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