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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妗子也劝道:“乔亲家,别的日子你不去罢了,到十五日是你亲家生日,也不去?”
乔大户娘子这才说道:“亲家十五日好日子,我怎敢不去?”
月娘还是要留大妗子下来:“大妗子,亲家若不去,只在你身上。”
生死把大妗子留下了,然后作辞上轿。
吴月娘在头里,接下去是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如意儿和惠秀随后。
如意儿轿子里用红绫小被把官哥儿裹得严严的,还怕孩儿着冷,脚下又蹬着铜火炉儿。
到了家门首下轿,西门庆正在上房吃酒。
月娘众人进来,道了万福,坐下。
月娘便把今日酒宴上的事说了。
西门庆并不十分满意这门亲事,说道:“既然做了亲也就罢了,只是有些不般配。
乔家虽说同你们吴家有亲,他只是个县中大户,白衣人。
你我如今现居着这官,又在衙门中管着事,到明日会亲,酒席间他戴着小帽,与俺这官户怎么相处?很不雅相。
前日,荆都监央及营里张亲家,再三和我做亲,我嫌他是房里生的,所以没曾答应。
不想倒与他家做了亲。”
潘金莲在一旁接过话来:“嫌人家里房里养的,谁家是房外养的?就是今日乔家这孩子,也是房里生的。
你就别说长嫌短的了。”
西门庆听了此言,心中大怒,骂道:“贼淫妇,还不过一边儿去!
人这里说话,也插嘴插舌的,有你什么说处?”
金莲一脸通红,抽身走了出来:“谁这里说我有说处?可知我在这个家是没说处了!”
走到月娘房里,想到今日酒席上月娘与乔大户家做了亲,瓶儿也是披红簪花递酒,心中本已是有气,来家又被他骂了两句,越发气急了,竟哭了起来。
这时,孟玉楼进来,见金莲哭得伤心,劝慰道:“你只顾恼什么?随他说几句不就得了?”
金莲说道:“这你是在旁边听到的,我说了什么歹话来的?你的儿不也是房里生的?能瞒得住人?不得好死的强人,就只睁着眼骂起我来,那般的绝情绝义!
我怎来的,没有说话的地方?变了心了。
我不说的,人家乔小妗子出来,还有乔老头子的一些气儿;你家的失迷了家乡,还不知谁家的种儿哩!
扳亲家耍子儿,拿我惹气,骂我,管我屁事!
多大的孩子,又是和一个怀抱的尿泡种子平白扳亲家,有钱没处施展的。
争破卧单没的盖,狗咬尿胞空喜欢!
如今做湿亲家还好,到明日休要做了干亲家才难。
吹杀灯挤眼儿,后来的事看不见的勾当!
做亲时人家好,过后三年五载,妨了的才一个儿!”
玉楼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不过也说得是。
论起来还早哩,才养的孩子,割什么衫襟?不过是图个往来罢了。”
金莲说道:“那你扳亲家你自扳去,平白无故骂我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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