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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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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有人轻笑了一声：&ldo;你这是存心害我的吧？&rdo;

&ldo;诶……那，随便你怎麽说吧，反正我肯定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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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啊，昨天得罪那人，不是存心要子桑大人为难吗，他要发作，怪到楼里来，我看你怎麽向当家的交代。

&rdo;明明是教训，可听在耳里，却如同细语缠绵。

&ldo;子桑大人？才不怕呢，上次当家的把他光著身子地踹出房间，他第二天还不是乖乖地把前一天闹事的人给办了，乐颠颠地又蹭进房里去？&rdo;

声音还是低柔，却渗进了一抹淡淡的讽刺：&ldo;是啊，我还记得，那之後几天，当家的都没出来过。

你还真当他受冷风寒了？&rdo;

一阵语塞，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ldo;好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我先回後面去再睡一会好了，你先去吧。

&rdo;

脚步声在半路错开了，听得一个人似乎快要走过来，李四连忙把头低下，继续擦栏杆。

脚步越来越近，李四微微抬头，便看到一双脚出现在面前，他怔了怔，又把头低了下去，不肯再抬起。

&ldo;小四儿，来给我梳头。

&rdo;低柔的声音在头上响过，那双脚又慢慢走开，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等那脚步声又远了，似乎远了，李四才挫败地叹了口气，赌气地将手中的布一扔，掉进桶里溅起几滴水花，他认命地擦了擦手，把水倒了，将桶收在回廊之下，才慢吞吞地跟著走进了过去。

秦楼其实是两座别致的小楼和连在中间的一个小庭院组成，後进是楼里人作息的地方；前进则是经营的地方，有两层，二楼是单独的房间让相公接客或者清客陪酒的，一楼则是一般会客的场所，当然有时楼上那些人也会到楼下来，至於歌乐舞蹈，自然也是不缺的。

李四进了前进，经过厨房门口时还能听到里面的声响，想来是在准备晚上用的酒菜，他沿著楼梯上了二楼，一路走去，偶尔听到一旁房间里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一直紧绷著的脸才慢慢缓了下来。

最後停在了尽头的房间门口。

房间的门只是掩著，开了一线，似乎毫不在乎外人的窥视，凑近去，便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一阵阵清淡的香。

李四认得，这香的香气很清雅，却有个极豔的名字，叫&ldo;眼儿媚&rdo;。

本来是算得上脱俗，只是用在这里，却显得太俗了，俗不可耐。

李四想著，就像一个斗大字不认识一个的流氓便要拿个折扇摇著诗情画意地吟一首&ldo;大江东去&rdo;一般。

又叹了口气，李四随手敲了一下门，也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冒著氤氲的水气，一个人正从屏风後走了出来，身上不著一丝一缕，那略嫌白皙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致，一头乌黑的长发沾了水，贴在肩上，如一道细描的曲线。

淡红的唇似开似抿，低垂的眼中似乎沾了一室的水汽，带了三分的媚，叫人惊豔，明明豔绝的容颜，却自有一股傲然的风度，叫人绝不会错认作女子。

来过秦楼的人必定知道，秦楼三绝，这里便是其一。

微泫──绝豔。

这样的人一身干净走出来，举手抬足间都是惑人的姿态，若是换成了其他人，至少也得吞一吞口水咽下心中的荡漾，可偏偏站在这里的是李四。

他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一变。

倒是微泫看到他愣了愣，接著便笑开了，像逗小孩似的招招手：&ldo;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