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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明心中愈发好奇,一路走到纪念碑旁。
六座石筑拱门中,矗立着一尊精美的石雕,刻绘出一个衣着华贵的苍老男性。
除此之外,在雕像身下还堆砌着数之不尽的金银铜铁珠宝玉器,这些旧首饰都有不同的伤痕缺口。
——残旧的首饰里,有手镯戒指吊坠耳环,还有护臂护腕脚镣手铐,有鼻环扳指顶针和颈环。
——这些首饰像是受了五花八门的伤害,有烟熏火燎的烧制,有寒冷脆化的裂纹,有击打变形的狠厉锤击,也有刀劈斧砍的惊悚创伤。
江雪明不太敢确定——
——还有几样看上去新鲜出土,在一众伊拉克成色的破铜烂铁中发出金属色泽的“新货”
,似乎留着一些还未拭净的血。
他靠近这堆饰品时,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战栗,沉睡许久的灵感又一次显化成实际的神经痛觉——要他收起冒犯的心思,远离这堆诡异的金银。
就在他心生退意时——
——别院刮起了一阵温暖的风。
这道暖风聚成肉眼可见的涡流,像是稠厚的浓雾汇聚成了人形,化为一位长须白眉身着布袍的老翁,与纪念碑上的雕像一模一样。
广场穹顶的星光能直接投射到别院的拱门,从怪石中透出的各色光源像是一道道射线,穿透了这位老翁的身体。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金器开始弹跳,像是受到莫名引力的牵动,一下子汇聚到这位老翁虚幻的灵体上。
叮叮当当一通杂音过后,由金银珠宝凝聚出来一个囫囵的人形。
两颗漆黑的石头变成了老翁的眼睛,各种杂色金饰构筑出五官和肢体,它们一路延伸出去,化为一只手臂,死死抓住了江雪明的臂膀——将他拉至身前四目相对。
如此近的距离下——
——江雪明也看清了灵翁的模样。
那对黑漆漆的眼眸透着灵体幽蓝深邃的光,不由得让江雪明想起了偏光六分仪中由各类测绘器具组成的巨大兽眼。
又一次,他像是被某种上级存在观察着,他的灵感似乎受到了某种传召,变得安静又乖巧。
只听一声洪亮的呼唤,那声音像是铁瓮银壶里吹出来的风。
“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成色!
小家伙!”
江雪明一时语言错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您就是灵翁吗?”
“不然还能是谁?你们这些新来的客人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
老灵翁絮絮叨叨的,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难道你去厕所是为了开饭?你来参加授石典礼,见到的不是我,还会是谁呢?”
“我只是...我只在乘客须知上看见过您的名字,从来没见到您的真容。”
江雪明解释道:“思维审查室的名字叫灵翁教堂,就是您造的吧?”
“那是我以前的宗教事务所,至于是不是我造的——要不你和那只大黑猫提个意见?改名叫公共厕所?再造个食堂?”
老灵翁脸上的金器扭曲变形,吐露出嫌弃的意味,依然死死攥着江雪明的手,“下次你们做思维审查的时候还能去厕所吃个饭?”
“那五王议会的名字,和您有关系吗?”
江雪明还想问问更多的事,他对车站的历史非常感兴趣。
“我并非是成王之人。”
老灵翁低下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江雪明的手臂,“只是留在这座车站的现世亡魂,一个给你们制造傍身之物护命之符的珠宝匠罢了。”
江雪明若有所思——
——眼前的这个奇妙灵体,似乎已经陪伴车站走过了无数个日月,为乘客锻造珠宝首饰当做护命之符。
那么BOSS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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