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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这的确是意外。

但是，仔细回想，打从一开始，这应该就是t今晚特地安排的节目吧!他杀了九十九人，却把最后这第一百位牺牲者的位置留给自己，并选择最适合这种事的&lso;红色房间&rso;作为最后的死亡地点，基于t异于常人的个性，我的推测显然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先让人以为那支手枪是玩具，再诱骗女招待开枪的手段，不正与他亲手计划的杀人案例有共通点，都带有他独特的印记吗?只要事先安排好，动手的女招待丝毫不用担心会遭到惩罚。

在场有我们六人作证，换言之，t把他对别人采取的方法‐‐加害者不用担心犯法的手段应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rdo;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感慨中。

或许他们的想法跟我一样，而实际上也难有其他的推论了。

尴尬的沉默笼罩着每个人。

现场唯有趴在地上的女仆悲切的啜泣声静静传来。

被&ldo;红色房间&rdo;的烛光照亮的悲剧场景，若说这是真实世界，看起来未免太过梦幻。

&ldo;喀喀喀……&rdo;

突然间，除了女人的啜泣外，又传来另一种令人悚然的声音。

那似乎是来自早已停止挣扎、如死人般瘫软在地的t口中。

寒冷如冰的战栗蹿上我的后背。

&ldo;喀喀喀喀……&rdo;

那个声音愈来愈大。

就在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之下，濒死的t已&ldo;呼&rdo;地起身。

他站起来后，依然继续发出&ldo;喀喀喀&rdo;的怪声，听来像是自心底挤出的痛苦呻吟。

然而……难道是……噢，果真如此吗，他出人意料地，一直在咬紧牙关憋住笑声。

&ldo;各位!&rdo;这时他已忍不住放声大笑，还高声叫着，&ldo;各位，这下子你们明白了吗?&rdo;

于是，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刚才明明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仆忽然迅速地起身，下一秒钟已按捺不住地弯下腰，捧腹大笑了起来。

&ldo;这个啊，&rdo;t在满脸惊讶的我们面前取出一个小圆筒放在掌心上，并说明，&ldo;是用牛的膀胱做成的子弹啦，里面装满了红墨水，一旦命中目标，就会裂开流出来。

还有，就像这颗子弹是假的，我刚才说的那些亲身经历，自始至终全是捏造的。

不过，我的演技应该算是相当高明吧……好了，难耐无聊的各位，这种事，或许可以聊以作为大家苦苦追求的那种刺激吧……&rdo;

趁着他揭穿真相的时刻，适才担任助手的女接待已机灵地将房间里的开关扭开，白花花的灯光如突然降临的阳光晃得我们一阵发晕，同时也将原先弥漫在室内的梦幻氛围一扫而空。

眼前，只有烘托气氛的道具被灯光撕去伪装，赤裸地站着。

不管是深红色的布幔、暗红色的地毯、同色的桌布还是扶手椅，甚至，那看似别具意味的银制烛台，似乎都变得格外可笑。

&ldo;红色房间&rdo;里，纵使找遍任何角落，都已寻不出那些梦与幻，甚至影子。

（《红色房间》发表于一九二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