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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姜怀生孤身一人坐在那儿，像她就在眼前一样，慢声细语：&ldo;你看我在这儿也挺好，吃得饱，穿得暖，比咱俩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你就放心走吧，别瞎惦记了……&rdo;

他说着小声哽咽起来。

李久路鼻子一酸，赶紧转移视线。

&ldo;那是您做的？&rdo;

桌子另一边也摆副碗筷，烧成灰的黄纸味伴随一股清香。

姜怀生把最后一沓纸送进盆子里，抹了把眼睛站起来：&ldo;清汤面块儿，我老伴儿以前最爱吃。

&rdo;

&ldo;闻着很香。

&rdo;

&ldo;我们那年代，能吃一碗面食跟过年一样。

&rdo;姜怀生看着盆中的火慢慢熄灭，缅怀着过去，眼角慢慢爬上笑意。

祭奠完妻子，他把厨房的灯打开，将那张黑白照片擦了又擦，然后小心翼翼收起来，&ldo;刚才没吓着你吧？&rdo;

久路摇头。

&ldo;那要不要尝一尝？&rdo;

&ldo;可以吗？&rdo;

姜怀生说：&ldo;就怕你吃不惯。

&rdo;

姜怀生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一老一小坐在桌子两端，默默吃着。

面块儿里没放一滴油，透亮的汤水上飘着云朵似的蛋花，一点点番茄酱和盐调味，清淡不腻，面也很劲道。

久路抬头瞄了眼：&ldo;您跟您妻子感情一定很好吧。

&rdo;

&ldo;战斗中建立的情义，你们年轻人不懂。

&rdo;他的笑酸楚又自豪。

&ldo;是种什么感觉呢？&rdo;

姜怀生放下碗筷，回忆良久：&ldo;记得第一次见面，整整一个排的医护兵里，总感觉有位同志牵着我的目光走，然后我第一眼就看见她。

同样她也注意到了我。

&rdo;他手抬起来，在空气中比划了下：&ldo;推动我们互相靠近的，像是一种力量……&rdo;

吸引的力量？

李久路心中微震，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五个字。

她想到了驰见。

记得和他第一次在游泳馆遇见时，她目光像被什么牵引，隔着满池子的人群，她看见了驰见。

而那刻，驰见也正注视着她。

姜怀生说：&ldo;那时候全国已经解放，我十六岁，参加的是援助兄弟国的战争。

幸好我们都活着回来了，后来参加工作，发现又被分到同一个厂，那时候没有现在开放，又过好几年，才在组织帮助下完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