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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高兴,在这棺材首尾凿上两个小孔,加上线绳底穗,做成个饰物。
趁应文来此,为答谢这些日子的关照,便送了给他。
应文见了这袖珍棺材,清俊的脸庞抽搐了一下。
苏离离捧着棺材,像捧着最宝贝的孩子,侃侃而谈。
棺材者,升官发财也。
常常带在身边,可以带给你一个超然的心态,无畏生死;可以带给你一份沉着的智慧,贯穿始终:可以带给你一个灵魂的归宿,心安意得。
想要在这纷繁复杂的尘世获得一方宁静祥和的天地么?带上这只棺材吧。
晚间,应文回到营里,腰带上没佩玉饰,却挂了只棺材。
祁凤翔听他如此这般地把话重复了一遍,绝倒在中军大帐,笑得伏案抽搐。
心情一好,打起陈北光来越发神出鬼没,奇谲难测,手掌一翻,尽下冀北十三县,更将成阜围得铁桶一般。
陈北光粮糙不济,拼不得,亲自领兵去解成阜之围,前脚刚走,祁凤翔便施施然渡江占了冀北首府太平,住进了陈北光的将军府。
陈北光进退两难,拼尽手下兵将,冲入成阜固守待援。
此时正是四月,夏始春余。
苏离离这造办也从江南做到了江北。
自渭水舟中一别,她再没见过祁凤翔。
有时候想起他来,觉得为了自己小命着想,此人还是少见为妙,早早打包回家才好。
这个想法一经吐露,应文便温文尔雅,波澜不兴地回她一句:&ldo;右将军不发话,谁也不敢放你走。
&rdo;
右将军者,祁凤翔也。
苏离离痛下决心,拟舍生忘死见他一回,求他放了自己回去吧。
奈何祁凤翔军务繁忙,苏离离工务也繁忙,两下里见不着。
让应文带话一问,祁凤翔淡淡道:&ldo;她回去能做什么,整个铺子里就只她一人,日夜苦守也无甚趣味。
不如留在这里,帮我做点事。
&rdo;
苏离离死也不信祁凤翔军中会缺造办,那留她下来真是为了怕她孤单无聊?她断然地否决了这个解释,定是祁凤翔贼心不死,想追问那匣子的下落。
碍于木头的面子,不好对她明白下手,便想徐徐图之。
哎,木头啊。
再过两日,祁凤翔又来一道喻令,说她既想做棺材,那就做两具棺材吧,材料不限,厚薄不限,盖上刻字,一曰贪婪小人,一曰寡决匹夫。
苏离离悻悻地应了,捡了二流的松木板子慢慢地精打细造。
只要是做棺材,她都不愿马虎了事。
世上什么事最不可忍受?就是做出不像样的棺材来!
这日午后,她把两口棺材打好的板子,用细砂纸磨了,把造箭的工匠材料安排妥当,便去找应文,要他带她去见祁凤翔。
应文收了她的棺材竟一直佩在身上,拿人手短,也不好十分拒绝,带了她到将军府,说祁凤翔有空就让她见。
走到将军府正殿廊下,朱漆的雕橼像圆睁的眼睛,定在排排屋檐上。
檐下正遇欠钱君,戎装带剑而出。
应文见了招呼道:&ldo;哈,李兄。
&rdo;欠钱君本要答话,一眼望见苏离离就皱了眉,愣了片刻,答道:&ldo;哼,应兄。
&rdo;苏离离忍不住&ldo;噗嗤&rdo;一笑。
欠钱君大是不悦,&ldo;你笑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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