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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尽管是清晨，室外空气凝滞，嗅不到花草的气息。

路边的木椅上坐着几个男子，懒洋洋瞅着阴沉的天空、瞅着一辆辆飞快驶过的汽车。

王大江尽量保持着好心境，向他们问好，约他们打球，可那些人全都无精打彩，神情黯淡，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王大江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环绕草坪跑起来。

他记得，上个世纪有一本五光十色、畅销全球的杂志叫《跑步者世界》，那时纽约、巴黎、东京和北京每年都举行世界马拉松比赛；有一年墨西哥城马拉松起跑场起跑的选手有23000名，最高龄的一位竟有80岁！

他这么想着，一路疾跑，双脚踏过弹性极好的绿茵草坪，洁白的鞋帮竟然没沾一滴露水。

&ldo;您早呀，王先生！

&rdo;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姑娘翩然丽至，亲切问候。

&ldo;噢，您早！

&rdo;王大江一眼认出年轻漂亮的姑娘是迎宾馆的服务小姐，每天给他房里送花、又嘱咐他空气不好别开窗。

姑娘愿意陪先生打网球，王大江喜出望外。

姑娘的球打得好，腾跃奔跑，一招一式又准确又潇洒。

在那只银球牵引下，王大江左突右挡，奔来跑去，舒畅极了。

&ldo;小姐，我该怎么感谢您呢?&rdo;王大江擦拭满脸的汗，&ldo;多少年了，我没有像今天这样追逐奔跑、痛快淋漓！

&rdo;

姑娘妩媚地眨了眨眼，&ldo;我也早就想运动运动，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感兴趣。

&rdo;

&ldo;哦，那是为什么?&rdo;

天色渐渐明亮，木椅上的男子已经离开，重新走来的带孩子的妇女，依然无精打彩，木讷讷瞅着天空和汽车。

&ldo;听说，这儿的人一到这季节就犯病。

&rdo;姑娘用一条白手绢绾住一头黑亮的头发。

&ldo;哦，这样多人犯病?&rdo;

&ldo;他们犯一种生态疾病叫&lso;冬季忧郁症&rso;。

干什么事情都懒洋洋、木讷讷，只好钻进汽车去，缩到屋子里。

&rdo;

&ldo;哦?&rdo;王大江心里不觉一怔，童年时他听祖母说过，长江上游的四川盆地、英格兰泰晤士河流域也曾流行这种病，难道，难道这可怕的病魔竟在世界蔓延了么?！

他对姑娘说：&ldo;报歉得很，我离开这世界太久了，……&rdo;

&ldo;王先生，&rdo;姑娘认真地看着他，&ldo;我从&lso;全球新闻&rso;中知道您传奇般的经历。

可是我又不明白，既然南极的冰原融化、气温转暖，阿德尔角还有了美丽的街市，您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呢?&rdo;

&ldo;你是说留在南极大陆?&rdo;

&ldo;是呀，做南极洲第一代居民！

晶莹的冰雪、清新的空气、辽阔的漂浮着冰山的大海，还有海豹、海狮和大肚子企鹅……&rdo;姑娘手舞足蹈，好像南极是天下最美的乐土、最好的去处。

&ldo;听你的口气，小姐，我们生活在这里就太委屈了，是吗?&rdo;

&ldo;当然委屈！

&rdo;姑娘头一仰，黑发飘起来，&ldo;你整天呆在客房什么也不知道，这儿很久很久没有下雨，居民的粮食配给又减少了；日照越来越少，太阳能收集站连连故障，暖气停了，大厦的电梯也开不动；人们灰心失望想移居南极，或者去更远的&lso;太空镇&rso;、&lso;月亮城&rso;。

喏，您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