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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山大王无兵王凌云被俘

我爱说笑话，而且说得别人笑自己能不笑。

正当王凌云和在旁边的几位同学笑过一阵之后，我还希望听听王凌云讲河南土匪时，却接到庞镜埔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我回到寝室悄悄打开一看，上面写了这样几句话：&ldo;不管一个人说得多好，你要记住：当他说得太多的时候，终究会说出蠢话来。

&rdo;他是抄了大仲马说过的一句名言来提醒我。

是的，我说的话太多，而在那种场合中，说得太多就会说出一些犯锘误受批评挨斗的话。

我当时十分感激这位&ldo;同学&rdo;对我的照顾，所以我看完之后，恭恭敬敬地交还给他，这是表示我诚心诚意领受他的好意，并且决不会把他这种按原则来说也属于温情主义，仅仅次于落后思想的东西原物奉还，不用担心我去揭发他。

他接过之后也只点点头，把火炉门打开，往里一送。

犯人和犯人之间这是一种深厚交情的表现，它与一般人要不同得多，不身历其间是不容易理解到的。

王凌云是怎样被活捉的？他在第四批特赦之后在北京见到我时才详细告诉我，那时已无任何顾忌，真是能畅所欲言。

1949年初，他的部队被打垮之后，并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他估计还可以和当年楚霸王一样，尚能在河南征集到一批子弟兵跟他一道打江山，与共产党争夺河南，所以他被委任为河南第一路挺进军总司令，老先生召见他时当面告诉他，能收复河南省，则河南省军政大权都归他，收复一个区、一个县，只要立得下足跟，也给他一个省的名义，所以他满有信心地接受了这一艰难的任务。

但毕竟由于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愿意跟随山大王当喽罗的实在少得可怜，所以他带的那一小撮人马，虽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可是一挺进河南境内，很快便全军覆没，他也当了俘虏。

卢浚泉喜操瓦刀

滇军总司令彝族奴隶主

我和卢浚泉，虽然说不是&ldo;他乡遇故知&rdo;，但也可以说是&ldo;狱中遇熟人&rdo;，多少比生人要谈得来一些。

卢浚泉原来是担任云南部队93军军长，我在昆明时和他在几次宴会上见过面，我当时的印象是，这个人言行谨慎、态度还算诚恳，所以在几次交往中还算是谈得来的。

我到北京战犯管理所后，彼此见面都是同样地问一声&ldo;怎么你也在此？&rdo;这句话可以说是战犯们初次见面必然要问的，这中间包含了无限关怀、无限辛酸，也带有很庆幸都还能活着的味儿。

总之，这虽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也成为一句很不普通的话，不当战犯，在一般正常生活中意外相逢，即使也可能用上这句话，但语气、心情等决不会是这样。

我过去只知道他是1947年秋，当时云南省主席卢汉为了表示对蒋介石的忠诚，而把这支云南部队由孙渡、卢浚泉等亲信率领去东北与共产党争夺东北地盘的。

不久由于东北战局紧张，卢汉怕孙渡统率不好，把自己这份家业送掉，便请求蒋介石把孙渡调任热河省主席，滇军第六兵团司令由卢浚泉升任，并将这支部队调往热河。

当时范汉杰任东北&ldo;剿总&rdo;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第八兵团驻防锦州，孙渡任热河主席他不反对，但不能把第六兵团也带到热河去，为此两人都一再向蒋请求，结果是第六兵团暂时不动，等东北战局安定下来再说。

范汉杰为了想长期留下第六兵团，又发表卢任锦州警备司令，这样整个兵团也就跟着留下来了。

卢汉为什么不信任孙渡而愿把自己的本钱交给卢浚泉呢？原来卢浚泉是卢汉的么叔。

他们是云南彝族中三大家族纳吉家，属于彝族上层统治者‐‐黑彝，（即占有土地、奴隶和武装的奴隶主。

）卢浚泉的父亲卢元达，在清末花钱捐了个游击，但壮年时死去，他的妻却很能干，不但善于治家管理&ldo;娃子&rdo;（即白彝）还能骑马打枪，奴隶们对这位&ldo;卢大人&rdo;的夫人十分敬畏，而她对小儿子卢浚泉也特别疼爱，所以卢浚泉所受到的教育比他哥哥姐姐都要多，在云南部队中是官运亨通，仅次于唐继尧的妹夫孙渡。

解放前云南的两个著名的统治者龙云和卢汉，许多人说他们是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

卢浚泉告诉我这是以讹传讹，龙云是卢汉的大舅父纳吉瓦梯的第四个儿子，原名龙登云，后来去掉中间那个登字，叫龙云，比卢汉大几岁，都是住在金江北岸松萝村，他们只是表兄弟关系。

不过后来卢汉又娶了龙云的表妹龙泽清为妻，这样一来就更亲上加亲了。

卢浚泉是他母亲亲自交给龙云和卢汉的，所以他们两个对卢浚泉都特别照顾，凡是遇到有危险的事决不让他去，而有好处的事总是少不了他，所以他在滇军中虽无赫赫战功，却能一帆风顺，最后能成为统帅滇军的兵团司令，原因就是如此。

按照卢汉对卢浚泉的一贯看法是，守成有余而创业则不足，所以卢汉辛辛苦苦创建的家业，总是放心交给他。

我和他同在一起学习改造几年中虽只很短一段时间同过组，但两人间的往还却是没有断过。

我对卢浚泉最感兴趣的事是爱听他讲彝族人的生活等。

因为他是奴隶主，虽然长期过着汉族上层社会人士的生活，但他自幼便熟习彝族人的情况，所以即或随便聊聊，也可以使我增长不少知识。

被抓卖为奴汉人当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