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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给贺绯这个‘嘘寒问暖’的借口。
我妈心软,一旦让贺绯找到机会,拉着她爸去找我妈道歉、赔钱。
我妈一定会看在贺家帮我们的份上,原谅她。
然后,再反过来劝我‘知恩图报’。
那这次我妈遭的罪,就等于明码标价了。
贺绯会以为,闹这么大都可以用钱换取原谅,那么下一次就算把人气死了,最多也就是加点筹码。”
许游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明白纪淳的感受,也明白他不能原谅贺绯的心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社会上常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因为某人的过失,导致另外一个人失去生命,这个时候除了法律制裁,还有金钱赔偿。
虽然这些换不回人命,但这也是在没办法弥补人命的情况下,能做的补偿。
站在现实的角度上,事情已经发生了,倒不如选择要钱,总不能什么都不要,让纪母白受罪。
可这样的话,许游却说不出来。
现在的纪淳不缺钱,他还清债务只是时间的问题,按照他的计划,大学毕业之前就可以完成。
如果这时候让他用纪母的健康换取一笔钱,他一定宁可被气得心脏病发的人是自己。
想到这里,许游只好问:“那你和贺绯都说了什么,我看她好像很怕你……”
贺绯当时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有震惊,有惊吓,也有害怕,甚至还有点恐惧。
纪淳说:“贺家帮过我家的事,她一直攥着当把柄。
所以我手里,也得掌握一些她的。
她不妄动,我也会不动。
她会明白的,只要她愿意相安无事,那么大家都会好。”
许游一顿:“你就不怕她告诉她爸。”
纪淳:“就是说给她爸听的,她爸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会想方设法的看好她。”
许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就只能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着眼前这个已经被现实磨掉棱角,收敛形于外的锋芒和意气,并将它们统统化在心里,练出城府的男人。
这一瞬间,许游脑海中晃过的,是她第一次去摄影棚补习,而后他送她回家的画面。
他站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拖在地上。
那是她最后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阳光一样明朗的笑容,纯粹的,真诚的。
许游轻轻眨了下咽,垂下了,有些酸,却也有些想笑。
有些“天真”
注定要洗掉,因为它不够坚硬,不够坚强,当不了保护壳。
他们最终都要磨练出一身铠甲,那铠甲要从骨肉里长出来,会很疼,但每个人都需要。
纪淳快了一步,他的铠甲已经长出来了。
她应该为他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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