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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德在酒尽人散之际提起了他这个不孝子。
秘书尽职尽责地提供了裴冀丁的行踪,寿宴的压轴好戏成了裴文德老当益壮踹开海德利包间的大门,把不知天高地厚,沉迷声色犬马的裴冀丁抓了个正着。
据项白的回忆,裴文德踹开包间门的时候,裴冀丁身上还压着个只穿了件皮草裙的小孩,噘着嘴往他脸上送,他喝得烂醉,手上的酒杯倾斜,酒液顺着那小孩的后背流。
好一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景色,把裴文德气了个半死。
这话让裴冀丁听的嘴角只抽抽,那小孩他有点印象,看着顶多十七,浑身上下没二两肉,面色清秀,跟个女孩似的,他自诩最好宽肩窄腰的型男,那少爷实在不对他的胃口。
这么一骨头架子压在他身上跟案板上趴了条鲶鱼一样,能有几毛钱的美感?
但无论裴冀丁怎么不屑,被亲爹看见点公主少爷终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
在裴文德阴沉的气压下,海德利的老板胆战心惊地供上了裴冀丁近期的消费清单,那老长一张单子看得裴文德差点晕过去。
随手一招,裴冀丁这群朋友就各回各家了,半点怨言不敢有。
裴冀丁坐在他爹商务车后座吹了半小时的风,喝下去的酒精才挥发了大半,等进了裴家的大门,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在他爹六十过寿的时候,玩男人,还被逮了个正着。
要命的是,据秘书透的气,裴文德在快散场的时候问起了他的行踪,然后老爷子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就来抓人了。
家丑全给外扬了,挺好。
“我过生不来,我不强求,但不是叫你出去鬼混!
我想着你要是省点心,我养你这么个儿子也无妨。
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叫什么事!”
裴老爷子手里拄着跟桃木的拐杖,敲在地上中气十足,“大学你不上,让你出国也不去,喝酒,飙车,不务正业!
现在你开始玩男人了!
你头上还顶着我裴家的名字呢!
赔钱玩意!”
裴文德吸了口气,开始打量裴冀丁,在看到他耳朵上镶着钻的耳骨夹时,彻底忍不住了:“你看看你耳朵上,那什么玩意!
明天就给我摘了去!”
裴冀丁最烦裴文德这么看他,跟看一头挂在菜场铁钩上供人挑选的猪一般。
一开始的那点心虚借着烦躁和残余的酒劲全挥发了,他虽然老老实实站着,但脸上不是那么回事,眼睛弯着,又向上挑,看着就挺轻浮,嘴唇浅薄,随便一笑就是个要干坏事的表情。
裴冀丁不屑道:“大学我要学金融您给我支去中文系,出国安排去学西方历史。
是我不务正业啊还是您老怕我正业学多了图您一亩二分地的家产啊?我喝酒,飙车,您表面训几句心里应该挺高兴的吧。
前些年您把那辆限量跑车给我不就是鼓励我多玩多闹腾吗?怎么这会我玩男人您就不装了。
我还等着您选个秀,把人送我床上呢”
“怎么,家里有个同性恋影响你签合同了?说我赔钱玩意,我妈帮着你打官司的时候怎么没见您这么说话啊。”
“裴冀丁!”
裴文德手里的拐杖快戳到裴冀丁的鼻子上,喘了半天也没找着好词骂人,“真是陶鸥的好儿子啊你。
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我裴文德白养你十几年,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养不熟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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