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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云州飘起了一场小雪。
南下一趟的大型官船,在满江飞雪中缓缓驶过江安码头,阔别多日的云安城,也重新浮现在了视野之内。
夜惊堂虽然不惧寒暑,但三娘觉得他冷,还是披上了一件黑色貂裘,站在船头眺望江野。
而身后不远处,云璃踩着龙头小车的踏板,鸟鸟则坐在小车内,在宽大甲板上到处溜达。
小车是怀雁幼年的玩具,由萧山堡打造,一直放在江州的家中,因为怀雁十分想要宝宝,这次一起南下去官城时,给家里送了封信,秦家半路上就给送了过来。
本来怀雁的意思,是留给自己娃儿,但已经怀了身孕的冰坨坨,瞧见这么大个婴幼儿玩具,眼睛直接就放光了,又不好意思问皇家三母女要,便让云璃去借来玩,她悄悄琢磨,想自己也弄一个。
但龙头小车看似简单,内部构造却极其精妙,冰坨坨哪里折腾的出来,和凝儿研究好几天,都没摸清门道,最后还是精善机关暗器的青禾,揽下了重任,这段时间都在闭门造车,准备帮每个人都定制一个。
而凝儿、青芷、笨笨等想要孩子的姑娘,对此肯定感激,为了答谢青禾,还专门商量奖励了青禾一下,方式是让青禾享受被独宠的滋味。
结果青禾就变成了白天炼药造车,晚上还得敖夜伺候男人,都给搞懵了,第二天就挂了免战牌。
除开青禾之外,其他姑娘倒是比较闲,因为逆流而上返京比较慢,白天多半都在睡觉练功,天色渐暗才会活跃起来。
因为有水儿和钰虎在,不管最开始做什么,最后都能演变成开大团,弄到最后,凝儿、青禾等脸皮比较薄的姑娘,全躲在了三娘背后抱大腿,让闺房局势直接变成了三派——以水儿为首的激进派,各种煽风点火挑事;三娘为首的保守派,则负责防守反制;坨坨云璃师徒俩组成的中立派,则不闻不问不干预。
而夜惊堂这些天,自然就是担任三方斗智斗勇的战场,从早到晚都在见缝插枪,如果不是天下第一的体魄撑着,现在估摸都变成药渣了。
虽然沿途的温柔乡让人难以自拔,但船上空间比较小不好施展,得注意影响也没法夜以继日的放肆,说起来还不够尽兴。
为此眼见即将回到云安的家里,夜惊堂还是出现了几分归心似箭之感,甚至琢磨起水儿又能给他玩出什么新花样。
而就在夜惊堂眺望远方蹙眉深思之际,小推车不知不觉跑到了背后。
折云璃身着冬裙,略微打量几眼,凑到了夜惊堂身侧:
“惊堂哥,你想什么呢?”
“嗯?”
夜惊堂瞬间收回心神,轻声一叹:
“琢磨北方战事,已经入了十月,天琅湖那边开始总攻,消息估计快传来回来了。”
“是吗?”
折云璃半点不信,不过夜惊堂神色看不出什么毛病,她倒也没多问,只是稍显犹豫道:
“马上到家了,嗯……那什么……”
夜惊堂本来还有点疑惑,不过马上又明白了意思,笑道:
“办婚事是吧?我回去就准备,挑個好日子……”
折云璃显然不是这意思,毕竟回去就准备的话,那以师父的性格,多半会择日不如撞日,很可能明后天她就顶着盖头拜堂了。
拜堂倒是没什么,但晚上还得入洞房呀,她连嘴都没亲过……
这么复杂的心理路程,折云璃显然不好表述出来,便回应道:
“这么着急作甚,马上年关了,要不过完年再说?”
“怂了?说好的要听师父话,现在还想抗命不成?”
“什么怂了,我这不是抗命,是……是商量,唉……”
折云璃说了两句后,也不搭理夜惊堂了,又跑回去折腾小车,带着鸟鸟满船跑。
夜惊堂见此摇头一笑,打量几眼后,转身回到了船楼内。
昨晚又是彻夜闹腾,大部分姑娘还在歇息,船楼并没有多少动静。
夜惊堂沿着过道行走,发现青禾的房间里有轻微响声,便来到门口,略微推开门瞄一眼。
官船很大,除开夜惊堂没自己的房间,其他人都住的单间,地方也相当宽敞。
此时青禾房间的窗户关着,桌子上摆着一排瓶瓶罐罐,床头处还有从西海带过来的琵琶。
青禾应当是刚睡醒不久,身上还穿着质地轻柔的暖黄睡裙,在桌前的圆凳上就坐伏案而书,墨黑长发披散在背上,沉甸甸的月亮和腰身,在背后画出张力惊人的曲线,因为布料很是贴身,甚至能隐隐看到臀侧蝴蝶结的痕迹。
夜惊堂瞧见此景,悄悄进屋,来到了青禾背后,可见青禾正在认真画着小车设计稿,可能是因为构思,还眉头轻锁轻咬着毛笔,看起来异常专注。
夜惊堂见媳妇这么劳累,自然是心疼,当下便抬手穿过胳膊下方,帮忙托住了分量不轻的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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