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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rdo;毕庆堂听罢拊掌而笑，&ldo;哈哈，讹人家东西，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rdo;谭央先是一愣，接着骂了一句&ldo;无赖&rdo;，转身回屋了。

毕庆堂在后面放声大笑，直到谭央进了学习的起居室，他猛然收住了笑，将象牙烟嘴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叹了口气，&ldo;三十年来，头一份儿！

&rdo;

从那天起，毕庆堂去公寓倒是渐渐频繁起来了，赵绫和李赫还是依旧的得空便打情骂俏，毕庆堂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鞭笞他们，还低声对谭央说，&ldo;看到没有，学着点儿，他们爱演戏，咱们还不爱看呢！

&rdo;情侣俩收敛一会儿，转眼就忘了。

一嗅到他们故伎重演的苗头，毕庆堂就挤眉弄眼的对谭央说，&ldo;这回是你来还是我来？&rdo;外面的天越来越冷了，谭央在上海倒是越过越开心了。

一转眼到了除夕，一大早，谭央在杂货店里裁了撒金的红纸，在房里写了幅对子便要往大门上贴，弄堂里，很多孩子拿着灯笼开心的到处乱跑，说不好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两声爆竹声，年味十足。

谭央贴好对联，双手冻得直麻，刚要关门进屋，就有个小孩跑过来，&ldo;谭小姐吗？&rdo;谭央点头。

&ldo;有位先生叫我给你的！

&rdo;谭央接过孩子递来的纸，打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ldo;穿好衣服跟我走，毕庆堂。

&rdo;字体刚劲、力透纸背。

谭央对他字条上毫无商量余地的话稍感不快，不过还是进屋穿上棉斗篷出了门，吴妈几天前就回同里过年了，谭央独自锁好了门才走。

一到弄堂口，就见毕庆堂坐在黄包车上，翘着二郎腿抽烟，他看见谭央就笑着说，&ldo;那张纸被小孩拿走我才想起来，少写了个请字，我还担心你使小性儿不和我走呢！

&rdo;谭央扬了扬手中的纸，&ldo;谁说我要和你走的，我是特地出来叫你把请字补上的。

&rdo;毕庆堂笑着指了指他后面的那辆黄包车说，&ldo;大小姐，请您上车。

&rdo;

谭央提着裙子上了车，车夫拉车前，毕庆堂忽然回过头问，&ldo;你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把你给卖了怎么办？&rdo;谭央将斗篷裹紧，&ldo;你要是真想卖，早都卖了。

卖人又不是卖猪，要养肥了才能卖。

&rdo;毕庆堂听罢直摇头，示意车夫拉车，&ldo;你看你这张嘴，比赵小姐都厉害，我以后可不和你斗嘴了！

&rdo;忽然想起毕庆堂上次说，斗嘴就是打情骂俏，又想起赵绫每次都是和李赫耍嘴皮子，顿时，她脸红了，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车越拉越快，毕庆堂的黄包车在她前面，还不至于看见她的尴尬样。

到了租界的一家服装店外，毕庆堂喊着车夫停车，两个人下了车，毕庆堂指着橱窗里的一件靛蓝色女式风衣说，&ldo;今早从这儿经过，我一眼就看见它了，想起有人把过年买新衣服的钱买了烟嘴，这不，着急去找你，连请字都忘写了！

&rdo;谭央还愣在原地，毕庆堂兀自推开店门回头说道，&ldo;进来啊！

&rdo;

羊毛的呢子大衣，样式简约大方，穿在肤色白皙的谭央身上，文秀清丽，气质极佳。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谭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滋滋的笑。

毕庆堂看了一眼谭央，若无其事的说，&ldo;今早我看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穿上也肯定好看，而且穿到学校里去也行。

&rdo;看着毕庆堂掏出钱包付款，谭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ldo;又让先生破费了。

&rdo;毕庆堂不耐烦的说，&ldo;就不乐意给你花钱，一花钱就和我见外！

你送我东西，我连个谢字都没说，你也没觉得我失礼，我也没觉得你不自在，那样多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