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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书,不过是自导自演给自己脱罪预先打的一个埋伏。
至于最终书没到京里,那不难解释,或随从自身意外、或被劫走——特指庆王,庆王承不承认也不要紧,这本就是难对证的事,只要周佥宪这边留有笔录,证明曾经有这么一封“奏本”
就够了。
“常将军也非一般人呀,我们从他家中把郑知府抓了来,倒算给他解了套,怪不得他那么痛快投案。”
许融赞叹,不然,一直收留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才是件麻烦事。
她只见过常荣时一次,当时的注意力被常姝音的反应吸引了去,没多留意他,如今看,不是厉害角色,也不会被派到平凉来。
林信摇头:“只怕他是反被聪明误。”
许融感兴趣地直起身:“怎么说?”
“从他收留郑知府的那一刻起,他就脱不了身了。”
林信解释,“庆王提起他来,语气和蔼,毫无怒色。”
许融:“……”
她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论心计,这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低声道:“不,还要更早,从他受常姝音的请托,调查萧珊身世那一刻起。”
从那时候起,他就脱不了身了,他为边将,还是与庆王曾有关系的世家后人,这两个身份的任意一个都太敏感了,他收留郑知府是被迫,那之前介入庆王府行事不谨致使庆王妃病倒又是为了什么?那可没人逼他罢。
庆王没有必要怪罪他,因为,他越不怪罪,越会有别人怪罪。
“世子,”
帘外忽然有家将靠近过来,声音里透着紧张,“后面形势不对,有些守在王府外的灾民跟上来了。”
林信一怔,掀帘看去,许融也忙凑过去,只见马车后面果然不知何时缀了些满面土色的灾民,这些灾民许融第一次来庆王府时就见到了,只是当时她也无法可想,唯叹息而已。
“向头耳力好,听见他们叨咕,说世子得了大批粮食,要问世子讨饭吃。”
这倒无妨,林信确实和庆王谈妥了一笔买卖——虽不知这些灾民如何得知的,也许只是饿极了乱猜测,他点头道:“停车,我下去告诉他们,叫他们略等一等,粮食买来,就发与他们。”
家将快速摇头:“不行,他们样子不对,属下跟世子在平凉这么久,见过的灾民多了,他们不像讨粮食的,像要闹事的。”
这种人,也是有的,还不少,乘着乱局□□,林信刚来时都亲身处理过好几起。
他这时也看出来了,这些灾民的形容确实不一般,面容看着是麻木的,又从麻木里透出亢奋来,有的走路都软绵绵,眼神里却闪着凶光。
他当机立断:“走,先回府衙。”
若他一人还能强行下车弹压,但车上还有许融,他冒不起这个险。
只这一句话的工夫,那些灾民的步子已经在加快,奔跑着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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