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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弃了马车,他们沿小道往山里去,气温酷热,山里也好不到哪儿去,连日干旱下,连被人薅剩的树叶子都灰扑扑的,行走间尘土飞扬,很快把几个人都走得灰头土脸。
身后缀着的纷乱脚步声意味着危险仍在,直到入山渐深,那些动静方失了方向,渐渐远去了。
“歇一会罢。”
林信在一棵古松下停了脚步,松开一直拉着的许融的手,抬袖给她擦了擦汗。
他还有力气,但感觉得到许融的步子越来越沉,快到极限了。
“嗯。”
许融确实累得不行,喘着气,也不管干不干净了,就地往下一坐,捶了捶酸软的小腿。
“世子,奶奶,我到周围看看。”
向实机警地道。
林信点点头,他便去了,林信也席地而坐,左右一望,顺手捡了片大些的不知名半黄叶片替两人扇起风来。
微风拂过额上颈间,许融坐了一刻,终于缓过劲来,开口道:“玄诚,你觉不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林信唇角紧绷,点头:“嗯。”
跌坐在一旁的白芙有点茫然:“奶奶,你在说什么?”
去年出逃的时候她不在。
许融对她笑了一下:“我说,我们不是第一次坐在马车里被追杀了。”
箭矢飕飕打耳边过的感觉有过一回就很难忘怀,不过地点与气候不一样而已。
白芙会意过来她的意思了,吃惊道:“奶奶,你是说——不可能吧,这里是平凉啊!”
“对,这里是平凉。”
许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也认同,“平凉是庆王的地盘,数他的势力最大,看上去的嫌疑也最大。”
“看上去?”
白芙迟疑,“实际上不是?”
“不一定。”
许融没立即给出答案,“庆王有想对付的人,但我觉得不是我们。”
白芙呆道:“那是谁?还有别人得罪了庆王?”
“常家。”
林信缓缓扇着树叶,后面的话欲言又止,没有立即说出。
许融明白,一时也不提起,顺着道:“我才见淑安郡主,她有一句话,说姓常的‘又’出卖了庆王。
除了这一次,还有哪一次?”
林信微微眯眼:“二十年来庆王没有踏出过陕地,与京中素无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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