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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起。
这是真心话。
不光他,他相信,大多数朝臣也都有这样的心情。
人么,能站着,谁想跪着?汉人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胡人不讲、也不信这些。
食的是自己的禄,忠的是自己的事。
刀架在脖子上么,是不得不跪,但自己手里有刀了,不惧你了,谁也不是贱得慌,天生就爱陪你磕头玩。
他看着太后。
那眼神是严肃的,目光又透着欣赏的意思。
太后是个美人,美丽而年轻,男人么,对美人,总是心思多动,就算不能做什么,心里也能意淫一下,目光也能色眯眯地瞄上一眼,也挺有兴味。
冯凭看出他目光中的轻视,很不尊重,心中的厌恶更甚了。
他逼的太近了,已经超越了君臣的距离,两只鹰隼般的黑眼睛直直注视着人,好像要从人眼中挖出什么。
冯凭感到了压力,忍不住想退后一些避让。
但是一退让,就露怯了。
一露怯,让人看出底细,就容易被人拿捏操纵。
冯凭不太悦,也没避。
她抬头,换了个放松的准备要长谈的姿势,身体往枕上靠了靠,吩咐宫女奉茶,笑说:“丞相坐。”
太监抬来一只小胡床。
那胡床小的,丞相高大的身材,一屁股下去都能坐榻了。
着实不像样。
乙浑知道她是故意,要杀自己的锐气。
小女孩儿的手段,挺幼稚的,让自己坐个矮床,就能显她高了吗?乙浑笑了笑,也不计较。
他无视那胡床,大马金刀只往太后所居榻上坐下了,说:“臣还是坐这里吧,这么宽敞些,那胡床太小了。”
他这举动太随意了,把皇宫当自己家似的,冯凭倒也没怒,自自然然,顺了他的意,笑说:“这榻上凉得很,可不好坐。
来人,给丞相设席。”
宫女立刻上来,在榻上的座位上设了一张锦席。
乙浑却并不挪位,仍坐在原来的地方。
太后心思多的跟马蜂窝似的,偏偏每一个用意乙浑都看得懂,这搞得他很不舒服。
“太后召臣有什么事吗?”
乙浑神态严肃:“臣刚刚从永安殿过来。”
冯凭说:“听皇上说,丞相近些日子很忙。”
乙浑笑了一声:“臣若不忙,太后和皇上又哪能两耳不闻宫外,整日清闲呢。”
冯凭笑说:“我的确是两耳不闻宫外,若不是听皇上说,哪里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今朝中巨细,皆仰仗丞相一人,实在辛苦丞相了。”
乙浑说:“臣为国鞠躬尽瘁是应当,只是希望皇上能早些懂事,早些成熟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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