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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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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从省大归来，小白正式卸任，在完成换届的那个晚上，平时很少喝酒的小白第一次当着弟弟妹妹们的面喝了酒，后来那一天晚上当他回到寝室，突然感到如释重负，便给滢儿打去了电话。

小白感受着那深深的忧伤，想起大学时的事，又想起他的社团，还有那充满愿望的比赛，他记不得那个晚上，他给滢儿打去电话都说了什么，那个时候的他们又是怎样的关系，难道那天的电话是一次表白，因为酒壮怂人胆，不过这样想着小白又觉得是不对的，他应该又不是那么怂的，至少面对滢儿，总不该怂吧，不过不管怎样，酒后打去电话的是滢儿，这就说明她们是有伟大的爱情的。

那个如释重负的暑期，都发生了什么，小白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暑期过后，又一次为了那个充满愿景的比赛继续努力起来。

那一年秋天，小白带着新一届的会长第一次参加了棋类联盟的会议，而那个学期关于下一届高校赛的举办，还悬而未决，商大新一届的会长是有想举办的想法，但是对于小白个人，他倒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商大承办这样一次比赛，因为那个时候的商大，完成继续的积累远比承办比赛重要，但是新一届的会长有这样的想法，老会长总还是要帮忙的，最终在那次会议中，争取到了承办的机会，不过是第二年的那届，在下一个学期，这样一切都好。

从会议回来，新的一届高校赛的备战便正式开始，不过这一届的局面比夏天的时候还要捉襟见肘，沐因为个人原因，确定那一届比赛很难出来下了，而现有的成员又并没有令他满意的，但那个时候跟随他备战的棋手又还算用心，这总算是安慰。

那一学期高校赛的备战与社团纳新在比赛前的那一周同时进行着，一天负责纳新的同学告诉小白，今天报名的时候，有人问他们是否可以应聘五子棋老师来棋协讲棋，而当小白拿到报名表资料，发现那同学年龄竟比他还要大上几岁，不禁也充满期待，或许这将是未来冠军的拼板也说不定。

小白与那同学联系，最后敲定在高校赛前一晚见面，那个人就是小白记忆中的老虎哥哥，那一天两人在食堂三楼见面，老虎哥哥一身便装，几分玉树临风，不乏儒雅之气，看着便像是个高手，而那晚当两人手谈两盘，老虎哥哥的棋更是个高手。

那晚的两盘棋，小白持黑黑负，持白白负，两盘攻崩完败，老虎哥哥说，看小白的棋总是不时长考，拼命的算，拼命的攻，是太想赢了，但棋不是这样下的，这让小白很是受教。

后来两人又少叙几句，才方知，老虎哥哥是考研到这里的，已然隐退多年，当年巅峰时期，也可谓叱咤风云。

那天老虎哥哥与小白几句闲聊后便先行离开了，小白带着几个棋手做最后的准备，那天课程结束，几个弟弟妹妹说，第一次见小白如此精神焕发，确实与老虎哥哥的相遇，让小白真的有些激动了。

小白突然又记不得第二天的比赛又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的状态又是起起伏伏，而老虎哥哥又是各种在比赛的时候教做人，那一次比赛虽然又一次和冠军无缘，但是名次上似乎又是有进步的，而那时的小白又大概是想过的，等下一届主场，沐归来，确可以出争冠的强阵了。

小白记得那一天比赛之后，回来的路上，小白带着大家向外走，却迷失在师大的夜色中，走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校门在哪里，其间亦不乏问路，果然让一个路痴带路是行不通的。

小白想着那比赛陷入失神，又想不起更多了，似某种因由而变得模糊，或许除了那比赛本身，在那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因此陷入更深的混乱，如此，还是不要想更多。

而当他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雪见老师已开始穿起衣衫，耳畔传来阵阵车轮倾轧石板的吱呀，于是又撩开门帘向外看，发现三只猴子已赶着牛车走入一座大城。

那大城里城墙巍峨，屋舍俨然，街上人流往来熙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烟火的味道，远处一座高高的塔映入眼中直入云端，或许这里便是盘城了。

小白望着这古雅的大城，又感到这里的世界很是神奇，似穿越了时空，这里的世界似乎比离暮的样子还要古老，而在他惊愕中耳边又响起雪见老师幽幽的声音，雪见老师突然对他说盘城到了，一会咱们赶紧找地方去开个房吧。

而小白听到开房二字突然觉得很是暧昧，又觉得开房二字和穿起衣服的雪见老师充满悖论的感觉，又隐约想起这两个字又好像代表着一种不好的事，便又问雪见老师，真的要开房吗？而雪见老师就回到，当然要。

小白又问，雪见老师又同样回答。

于是小白又觉得这又很不好，这又是很对不起滢儿的事，便又说，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被抓？而雪见老师听小白这样说，先回道，当然不怕，她这里有假证，然后就止不住笑了起来，又说，小白想到哪去了？真是叵测。

又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小白一个小处男，都没搞过那事，怕也是不会搞吧，还是不要想太多，还是要好好说话，不要这么逗。

那样子就像小白问自己是不是会俄文时的滢儿。

而小白听雪见老师这样说，也放下心来，虽然听雪见老师最后的话，又很是鄙夷，但只要不搞某些事就好，这种事怂就怂了。

小白从梦中醒来，发觉这一梦信息量好大，他和那个小倩原来也如娴般如此悲伤，又不禁感到难过。

他又隐约想起，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小倩总是说他要开心一点，不要总那样沉默，临别前的那几天又总说，她走后小白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变得开朗，而那个时候小白允诺着，但在小倩走后却陷入更大的寥落。

小白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这个女孩也曾叵测过的，那个时候，夜归的校车上，小倩有时喜欢用随身听听英语，于是又总会分一只耳机给小白，又总会问小白是否也喜欢，而小白总是说愿意听，但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的，小白其实是大体听不懂的，听的只能算是一种情怀。

而有时也会为和小倩多说上几句话找辙，显得很迷茫，需要小倩为他开导一些事，但那个时候的小白虽然困厄，但内心却是笃定的。

小白想起这些又想起梦里，雪见老师说，那些年他又曾给那个小倩写过信，而那些往来信件又在哪里？那样一种要挖地三尺找东找西的冲动又回来了。

不过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好，如果当那信或其他的东西被发现，触动更深的回忆，又是否又会像对娴，又要发起烧来，那又真的不好，又会显得可疑，又该怎样跟滢儿解释呢？所以还是慢慢来，慢慢找吧。

那天吃过早饭，小白又出了门，又像数月来的自己，每当想起什么都想再回到故地看看，虽然这一次又充满矛盾，又不想想起更多，而走在路上，又突然生出期许，又想会不会一会当他到达那街口，那个小倩又会不期出现，就像他们的当年，然后轻挑着眼角对小白说，小白，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而这样想着小白不觉心中温热，又突然不温热了，因为又觉得一会当他到达那街口，又或许并不会有那小倩出现的，而等待他的则是一个胖乎的身影，那胖乎的身影便是滢儿，虽然滢儿也会对他说她一直都在这里等他，但又会笑吟吟的说，小白，我虽然说叵测好，但叵测的太深就不好了，尤其是那些叵测的念念不忘。

然后就会在那街口抓住小白，当街一顿揍，直揍到小白再想不起那些，再想不起什么来。

小白这样想着，边想边觉得一会到了那街口一定要谨慎，一定要远远的望着，看有没有胖乎的身影，又或什么可疑的人。

那天当小白一个人来到那记忆中的街口，在那街口却是什么都没有的，无论是小倩还是滢儿。

不过小白想起那街口又是离滢儿做短工的那院子很近，果然那些过往或重要的记忆都离不开这个圈，似宿命轮回。

后来当他在那街口徘徊，又希望可以找到那时的某些感觉，可是却又真的感受不到当年时光的痕迹，或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又或许季节不对，只是又想起那时和小倩有关的事，感到一阵悲伤。

小白想起，那时他们的校车，每天总是充满歌声的，因为开校车的师傅总会放歌给他们听，有时大家也会带自己喜欢的磁带去放，小倩离开前的一个早晨，小白很想放一首歌给小倩听，就算作别，是他喜欢的《苏丽珂》。

可是前一日晚上倒好的磁带，不知是因为ab面放反或什么原因，当从车上的播放器里放出的时候，却成了《喀秋莎》，后来包括师傅和车里的一众少男少女，又并不喜欢听的，又起哄，最后那磁带也便放不成了，而那一个早晨对于小白就像每一次对什么充满希望，却总被生活打脸，那一刻充满尴尬与失望，真的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