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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找到好工作了呢？&rdo;

&ldo;找个好人家嫁了。

&rdo;

&ldo;嫁了又怎么样？&rdo;

&ldo;生孩子，煮饭，为了孩子的奶粉尿布继续加油工作。

&rdo;

&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孩子大了重复你的人生，你也老了，就再也不用工作了。

条件好的话去旅游，不好就在家帮你的孩子带孩子。

&rdo;

何心眉趴在桌子上思考自己看不到前路的暗淡人生，接着大声呻吟：&ldo;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rdo;

她嘿嘿笑。

&ldo;其实也不是完全灰色的，你想想啊，这个过程多么让人期待。

认识你喜欢的人和他一起过日子。

煮饭给他吃，把他养的胖胖的……&rdo;忽然就想起她和叔叔在厨房笑闹的情景了，一时间悲从中来，哽咽着，话也说不下去。

&ldo;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期待的，让我煮饭除非我死了的那天。

&rdo;何心眉完全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她强笑一下，&ldo;那你再想想将来有孩子，你生他下来还是一团肉，慢慢的长开了看到是你自己的样子，能不高兴吗？然后他长大，会叫你，会和你玩，闹得你生气又哄得你笑，多有意思啊。

&rdo;生命也就是这些不堪一提的小事组合在一起，喜、怒、忧、惧、爱、憎、欲……所有的情感在岁月里沉淀，化作你自己的一部分。

而她的那一部分呢？可望而不可及。

&ldo;不觉得有意思。

&rdo;何心眉闷哼，&ldo;我只知道我活了十几年还没尝过爱情是什么味就快死掉了。

&rdo;

&ldo;你神经了。

天天把死挂在嘴上。

&rdo;

&ldo;我没神经也不远了。

&rdo;何心眉沉默了一会，轻轻问：&ldo;轻眉，你说爱情是什么？&rdo;

爱情是什么？她心下思量，哪本小说里说的：&ldo;爱情是你不舍得放弃的痛。

&rdo;你痛的撕心裂肺，你苦得肝肠寸断，你还是不舍得割裂，因为已经化作你的骨血渗入你的肉身，你只有痛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大佛寺的梵唱又起，延绵的和声伴着木鱼钟鼓，她望着灰色挑檐的一角，只觉得心中一片荒凉，她的妄念痴想没人知道没人理会没人能化解，她只能揣着兜着小心呵护着，放在不被发现的角落，偶尔拿出来仔细看一眼，在上面落滴泪，然后又悄悄收回去珍藏。

她连放肆地疯狂地去想念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为，那个人，是她叔叔。

站在他房门口痴痴看着他空空的房间已经成为习惯。

他多久没回来过？床罩平整得没一丝褶皱，台椅桌几干净得没一叶灰尘，月色里阳台上的杜鹃郁郁葱葱，依稀还能闻见米兰的清香。

久到她都快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