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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午时分,有马车候在府外。
张禾恭敬地守在马侧。
沈瑜卿披了玄黑外氅,出来时看他一眼,转过头,一会又看过来,“他呢?”
他?他是谁?
张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后脑勺,忽明白过来,“回王妃,两日前关外急报,王爷处理完后又突发意外,午前已出关了。”
“中钜关?”
沈瑜卿蹙眉。
张禾愣了下,心想王妃竟对漠北这般熟悉,忙回,“正是。”
“何时回来。”
沈瑜卿说。
张禾不敢含糊,“急报,恐要费些时候。”
沈瑜卿不问了。
怪不得白日见他是有伤在身。
…
犬戎的细作已从底牢提了出来。
沈瑜卿吩咐不必跟她进去。
张禾抱拳道“王妃,王爷交代这些狗东西关了许久虽已没甚精神力气,但犬戎凶悍,请王妃务必小心。”
沈瑜卿点点头,遮了兜帽便进了去。
关押犬戎细作的牢狱在最里,须得穿过一众犯人。
牢狱气闷,土路已洒过水还是难免烟尘。
沈瑜卿捂住口鼻,肃着脸目不斜视往里走。
到了最深处,又一扇隔着的暗门,沈瑜卿拿出钥匙打开,到最里停下,目光看向关押在牢狱不过两日瘦得干枯骨裂的数十人身上。
蓬发垢面,胡服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皮.肉上尽是伤痕,翻出干裂的皮。
眼神乌黑凶煞,仿若地狱里的鬼。
沈瑜卿拉低帽沿儿,袖里攥着来时配好防身的药,几步走过去。
那些人刚从底牢拖出来,筋骨松散,难免躁动。
见有人过来,身影窈窕,道道目光尽数落在了她身上。
“魏砚的女人?”
最外的人发出一声阴森的笑,声音干裂沙哑,像刀割的枯树皮。
沈瑜卿说,“耶律延。”
“还记得老子?”
耶律延已不像那日见得风光,壮硕的身形满是狰狞的伤疤,他拖着被折断的右腿,眼睛盯着沈瑜卿,“你来这做什么?”
话头一转,又道“是魏砚不行,满足不了你,想背叛他跟老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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