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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我细心辨认了一会，听出来不太象狐狸的手法，便整好衣衫，到门fèng后看了看，才吁了一口气，将门拉开。

站在门外局促不安的是五寨主。

我每次看见他，想起那个不屈服于哀帝y威、在烧红的铜柱上艰难起舞而被灼去了双足的表妹，再想起他一家的悲惨遭遇，心中总会涌起几丝怜惜来。

见他将手背在身后，欲言又止，我柔声道：&ldo;五叔，请进来说话。

&rdo;

五寨主忙摆手：&ldo;不用不用。

&rdo;摆手间，我看清他握着的是一件女子衣裳。

我正纳闷，他已红了脸，但那份红却不太象害羞，反有几分悲伤之意。

我将声音再放柔了一些：&ldo;五叔，您有事尽管说。

&rdo;

&ldo;大嫂。

&rdo;五寨主声音有点发抖，眼圈也渐渐红了：&ldo;您------能不能帮我在这件衣裳上绣一句话？&rdo;

见我微愣，他忙补了一句：&ldo;今天是、是我妻子的忌日，我想烧件衣裳给她，再给她带一句话。

&rdo;

&ldo;当然可以。

&rdo;我接过衣裳，借转身拿针线之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我穿好针线，望向五寨主：&ldo;五叔，你想绣一句什么话？&rdo;

五寨主脸上的悲伤越发浓重，重得快化不开来时，他终于一字一句，声音缓而坚决：&ldo;贞儿，还有一人未杀，你等我。

&rdo;

不知是不是怀有身孕的原因，我特别容易情绪激动，听到他这话，眼泪啪啪，直落在手中的衣裳上。

我坐在房中绣字，五寨主一直站在门外，并不进来。

我尽自己最好的手艺来绣，但这行字还是绣得不尽如人意。

远远地似有人在说话，象是狐狸的声音，我的手抖了一下，&ldo;啊&rdo;地一声，针刺中手指，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那个有些歪斜的&ldo;杀&rdo;字上。

贞儿，还有一人未杀，你等我。

哀帝已死，无赖也被他用刀捅死了，还有一个仇人未杀，是那个将他爹娘逼死的知府吧。

杀了这人，贞儿，我便会来见你。

贞儿，奈何桥上等等我。

看着五寨主对着西南方向长久地磕头，看着他将绣了字的衣裳点燃，我再度抹去眼角的泪水。

回到小木屋，我心情十分灰暗。

托腮坐在窗前，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要想些什么。

说句实话，被豹子头&ldo;抢&rdo;上山后，我眼中看到的鸡公寨，便是一群野兽。

及至后来豹子头惨烈死去，这野兽的感觉才慢慢淡了些。

再后来，野狼们对我很恭敬，老七这帮孩子又很真纯，这群野兽便慢慢的变出人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