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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我爸看得全神贯注，所以连个眼神都没往我这边斜过来一点。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对我充满了排斥，而不是像我妈说的那样已经原谅我。

&ldo;叫爸啊，发什么愣臭小子。

&rdo;我妈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我一把。

我知道我妈，她只是替我爸和我着急，才迫不及待地催我，她原意并不是要我跪下来。

谁晓得我真的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步，就真笔直笔直地跪到地板上了。

&ldo;你这孩子是干嘛？&rdo;我妈惊呼试错，走上来就要拉我起身。

我却没让我妈碰我。

毕竟这是我爸和我之间的症结，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更好。

至于就这么跪着不好看，但也未必就不能。

第三十四章，假装

我妈试了几次，见我还是不肯起，又不说话，她也没办法了，只好走到我爸边上去，伸手一把扯过我爸手里的报纸。

我爸本来看得认真，被我妈这么一搅，终于肯抬眼看人。

不过看得还不是我。

他板起脸瞪我妈，可能是眼镜有损他的威严，又把老花镜摘下来，在自己袖口上潦糙地擦了擦，不悦地问：&ldo;几点了，还不弄饭吃，这个年是不是也不过了？&rdo;

我妈将报纸丢进我爸怀里，身体往一旁退开一点，看了我一眼，又转头气鼓鼓地对我爸说：&ldo;你说还过不过？孩子都到家了，你就只盯着你的破报纸看，有什么好看的！

&rdo;

我爸却还是不看我，他重新戴上眼镜，双手抖了抖报纸，放膝盖上小心翼翼展平了，拿起来又继续看。

不过好歹他还说了一句话，只是语气一贯地冷硬。

&ldo;谱倒是不小。

&rdo;

我妈大概是怕我听得难过，对我撇撇嘴，又摆摆手，转头对我爸斥道：&ldo;还有你老爷谱大？行了，没看到孩子还在那跪着呢吗，你倒是说句话让他起来。

&rdo;

&ldo;是我让他跪的？&rdo;我爸头也没抬。

&ldo;不然是我？&rdo;我妈也生气，&ldo;好不容易回个家，你看你这什么态度！

&rdo;

&ldo;我什么态度，你还要我什么态度？抬轿子来请他还是怎么的？&rdo;

我妈一向有点怕我爸，以前好像更厉害，现在可能是因为老了，怕得还稍微少了些，所以我爸说什么，她偶尔还敢顶回去。

&ldo;谁要轿子，你就说句话还不行？地上这么凉，你坐着不还鬼喊着要开暖气，怎么就不看他那脸色差的像什么样子。

&rdo;我妈这是真生气了，才会对我爸越发沉下去的脸都视而不见。

倒是我被我妈这么一维护，越加觉得羞愧难当，心里对她的内疚又深了一层。

不过这地板还真是硬，粳得我膝盖又酸又痛，连背也是痛的。

我猜可能是发烧了，我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一发烧后背就会痛。

可再怎么难受，我也不想就势坐到地上去，或者哪怕只是挪动一下膝盖。

我仍旧挺着背，跪得稳稳当当，连头也不肯低一下。

我妈说的对，我跟我爸的脾气，犟起来的时候还真是不相仲伯。

&ldo;小景，&rdo;我妈说不动我爸，又掉头劝我，态度比对我爸好太多了，简直是半求半哄，&ldo;你爸老糊涂，你可别学他，跟老家伙说句话服个软就起来，嗯？&rdo;

&ldo;妈，&rdo;我喉咙发干，偷偷吞了吞口水，才能发出一点又涩又哑难听的声音，&ldo;你别管了，我没事。

&rdo;

&ldo;怎么没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