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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你怎会在这里?”
陆氏背过身去悄悄拭了泪后方才转脸看她。
姜桑梓左右张望,院中静谧,并无一个随侍在侧的下人,显是这两人吵架把所有人都遣走了。
她想了想,飞快地出了穿花门,站到陆氏与江作天之间,笑道:“祖母本留我用饭,临到饭点她才记起今日用的是药膳,不适合年轻姑娘家,就又让我回来了。”
她说了两句,眼珠在两人间溜溜直转,这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僵站在原地,倒叫她为难。
她从小失了母亲,姜梦虎也没娶继室,她不懂父母间的相处方式,亦无从下手化解眼下困局。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解这心结可比掌家难得多了。
“天这般冷,父亲母亲怎站在屋外?母亲不可怜可怜阿芷,赏阿芷与父亲一口热汤?阿芷可饿坏了。”
思前想后,姜桑梓决定撒娇。
陆氏打量了她两眼,面容并没松动,语气却淡下来:“双瑶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回来?这大冷的天也不带上手筒手炉披风,那些丫头都怎么服侍的?”
“母亲,我饿。”
姜桑梓把“饿”
字拖得老长,伸手就勾住陆氏的手。
“你一个大家闺秀,怎又把这些字眼挂在嘴上,没得让人编排你没有教养。”
陆氏横了她一眼,拉着她往屋里行去。
江作天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女儿在此,他也不想再同陆氏吵,只“哼”
声,作势要走。
“父亲,都近午了,你还去哪里?进来用饭呀,快来快来。”
姜桑梓朝他招手,一派天真。
这台阶来得及时,江作天正想顺着下台,偏外头又跑进个小丫头来,气喘吁吁地站在穿花门间行礼道:“禀大爷,汪姨娘头风犯了,想请大爷过去看看。”
江作天脚步顿止,默不作声看看陆氏。
陆氏早就拉着姜桑梓背过身往屋里走去,连眼神也不给他,江作天又想起适才两人的争执,心里疼得紧,便甩下衣袖,沉声道:“走吧。”
姜桑梓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远,回头看时江作天已经跟着小丫头出了院子,她抬头再看陆氏,陆氏却平静十分。
她心里悄悄地叹口气。
这对作死的夫妻啊!
……
陆氏屋里用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姜桑梓沉默地用完一顿无滋无味的饭后便端了茶坐到罗汉榻上,由着丫头们替她净面更衣。
陆氏只用了一点饭,就闷闷地坐在妆奁前,盯着铜镜的人发呆。
“夫人。”
陆氏跟前老人赵嬷嬷掀帘进来,行了礼后便走到陆氏身边。
陆氏回神,问道:“怎么了?”
“夫人,老奴有几件事要禀。”
赵嬷嬷弯了腰恭敬道。
“坐着说。”
陆氏便一指旁边的小杌子。
赵嬷嬷谢过之后便坐下:“夫人,这第一桩事,刚才前院的老管事已命人知会老奴,今早那个卖假石的刁民送官之后已供认不讳,确是想讹诈我们家,给政公子下套,夫人可以放心了。
另外官衙一查,又牵出近日京中两起贩假之事,其中一起竟将事主害得家破人亡,那人真真可恨。
幸而大姑娘聪明,看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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