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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舞曲间歇中，专员陪韩去见张学良。

韩穿西装，对张行注目礼，称：&ldo;陆军第七十二师参谋长韩圭璋参见副总司令！

&rdo;张学良未穿外衣，着背带式西装裤，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清俊、潇洒当中又有几分军威。

与韩握手后，招过服务生，拿起酒杯对韩示意，韩不懂，接了过去，张一笑，重拿一杯，再次对韩示意，二人碰杯，张礼节性地呷了一口，韩不懂，一饮而尽。

这是韩第一次见到张学良，谈话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值得深想的内容，韩只察觉到张微露倦容。

韩由专员陪同第一次见到了被称为&ldo;吴铁老&rdo;的吴铁城，听专员说，韩才知道民国十七年的东北军易帜，正是由吴作为蒋介石的代表，去沈阳游说的结果。

经专员介绍，韩还认识了各个派系住在北平的联络代表，见到了张学良的洋顾问端纳，还见到了被众人尊称为&ldo;蠖公&rdo;的朱启钤。

专员说：&ldo;蠖公是反对袁世凯称帝的名士，曾做过北洋政府的内务总长，如今张学良请他出任北平市长，他坚辞不就，但和副司令过从甚密。

&rdo;韩还从专员那里得知，这所大帅府原是清朝&ldo;铁帽子王&rdo;顺承郡王府，民国初年曾由直系某军阀租用，后被奉系用七万两白银从郡王后人手中买下，作为张作霖的大元帅府，是一座有东西跨园、有殿、有廊、有花园的巨大宅院。

此前，韩只见到过冯玉祥、白崇禧、蒋介石这些&ldo;革命军&rdo;的统帅和马鸿逵这样实力不强的世袭军阀，此时，他才知道，武装割据了几代的军事统帅‐‐真正的大军阀具备什么样的政治、军事、经济实力。

离开北平时，韩夫妇收到了以张学良的名义送的礼品，并由团副亲自陪同送上火车，连返程的车票都是交际处买的。

一上车，汪就问韩：&ldo;你明明是甘肃固原县人，为什么要说是陕西长安县？&rdo;韩答：&ldo;当今世上人人嫌贫爱富，长安比固原富得多。

如果不是咱的打扮像富家阔少学生，如果不是咱有&lso;上校参谋长&rso;的身份，能&lso;镇&rso;得住那些宪兵，能被人家专员、团副迎来送往吗？&rdo;汪很不以为然：&ldo;你这么说瞎话累不累？&rdo;韩说：&ldo;自古&lso;兵不厌诈&rso;，军人哪有全说实话的？&rdo;但韩对妻子倒说了一段实话：&ldo;我曾经说自己是一个韩姓大族的后人，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那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出身，我本想给自己脸上贴金，结果抹了屎。

&rdo;

韩的假期未满，夫妻两人一起特意去泰山普照寺看望冯老总。

冯玉祥首先问的是：&ldo;几年没见，戴上眼镜了，学问有长进吗？来，说说看，咱爷们是怎么失败的？&rdo;韩虽已任高职，但政治上尚不成熟，只从军事方面去思考，左思右想找不出答案。

冯并不勉强，让韩&ldo;先当个事记住，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rdo;。

随即问起韩在北平的见闻。

韩把宪兵团交际处派人全程陪同，在舞会上见到张学良副总司令，见到朱启钤、吴铁城、端纳以及山西、广东、南京各地派驻北平的代表等人的事，扼要讲给冯听。

冯玉祥静静地听完：&ldo;你想想看，张汉卿他们会不会对你到北平的目的起疑心？&rdo;韩不解，冯接着说：&ldo;不光是张汉卿，其他人，包括吴铁城，都会想到这一层。

只不过吴铁城会想得更多，说不定他还以为你是专门去监视他的呢!&rdo;韩这才开了一点窍：&ldo;先生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rdo;冯笑着说：&ldo;小韩哪，当了上校、娶了媳妇，可不能再愣头青似的一天到晚光捣蛋了，要多用点脑子。

北平，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日子？能随便乱跑着玩吗？你以为你个小上校值得张汉卿那么接待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