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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然后，桌上老式瓷缸被子被一扫而下，水浇湿了地面上的一层灰尘，瓷杯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老太太抽出了椅子旁边的鸡毛掸，扬起来&ldo;嘭&rdo;地一声砸在裴雪颂的棉服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ldo;就是你这个扫把星，自打你生下来就没有好事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你爷爷死了，然后又克死了你爸妈&rdo;

裴雪颂麻木地定在原地听着，身上的鸡毛掸子似乎觉得棉服太厚打得不痛快，又力道加大，直接招呼在了腿上。

裴雪颂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像柏清允那样，大冬天还穿着裙子。

&ldo;你一回来，你叔又跛了脚，媳妇儿跑了，小亮也没考上大学，我们老裴家就没有一件好事儿发生！

我还供你上学，你一个女孩会读什么书？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rdo;

身上的棍子一下一下，力道或轻或重地落在腿上。

被打的人像是木了，定在原地不动。

只是渐渐的，开始忍不住地咬着下唇，脸色都发白。

可听到那句&ldo;供你读书&rdo;时，裴雪颂是真的笑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上高中以来，没有一分钱是眼前这个人出的。

她的钱可以拿去给她一事无成的宝贝大孙子买游戏机买学历，但却绝不会漏一分在她裴雪颂的身上。

老太太眼神儿不好，但却看见了裴雪颂的这一笑，浑身的血都往脑门儿上顶，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ldo;还笑！

我让你笑不出来算！

我让你笑，让你笑！

&rdo;

老太太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是鸡毛掸子落在裴雪颂身上的时候，一下一下，腿都逐渐失去了知觉，胀胀的，像是要随皮肤裂开来一样。

第11章11

裴雪颂不记得老太太打了多久或是多少下才收了手。

只记得老太太走出堂屋的一瞬间，她直接跌坐了那片混着水和灰尘的水泥地上，狼狈地用忍不住颤抖的胳膊支撑着上半身。

那阵麻木之后，腿上疼痛的感觉愈发清晰起来，钻心的疼。

裴雪颂忍不住眼里泛起了泪意，却仍固执地忍着，不想让它掉落下来。

多不值得。

裴雪颂硬撑着站了起来，推开家门靠在了门对面的老长椅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认识的，客气且生疏地打个招呼。

不认识的，眼神交接瞬间便匆匆别开。

又有谁会知道，她的身上，她的心里，藏了许多许多的伤呢。

温度依旧不高，冷得让她清醒。

裴雪颂准备回去了，不管要回去的是家还是&ldo;地狱&rdo;。

余光中一道久违了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间，不知怎的，好不容易酝酿好的坚强的情绪又被打破，瞬间泪了目。

裴雪颂在何战走到自己面前之前重新整理好了表情，掩去那些负面情绪，笑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