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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亭冷笑了一声,转头道:「李大人真不愧是四季风,处处转圆。
」
李侗长叹道:「我处处转圆,也是与人方便。
」他凑近陆展亭,将声音压低道:「难道展亭兄果真相信皇太后死因没有任何蹊跷么,别人信不过展亭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
难道你想皇后也落得如此下场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案轻轻放于桌面,道:「这一份是记载皇后、八宗亲王所述的笔录,你看一下。
」
陆展亭接过翻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李侗见目的已经达到,就打着哈哈又劝起酒来。
陆展亭喝了好些酒,晚上躺在糙堆上却难以入眠,他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仿佛听有人哭泣,只听耳边风吹竹叶声,月色如华,他寻声而去,却是庄之蝶怀抱一物在哀哀哭泣。
他蹲下身安慰,庄之蝶突然将怀中之物抛给他,大声尖叫,披头散发状如厉鬼,而他一低头,却发现怀中是个血肉模糊的死婴。
他心中骇然,失声叫了起来,猛一睁眼,却见亦仁正低头看着他。
「怎么发噩梦了?」亦仁温声道,他的手轻抚着陆展亭的脊背,掌心的温暖似乎驱散了陆展亭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寒气。
陆展亭突然伸出手环住亦仁,与他滚倒在糙堆里。
他狠命压着亦仁,与他唇舌相交,双手急切地褪去自己与亦仁的衣服,仿佛急迫地要与亦仁裸裎相对,两人在糙堆里翻翻滚滚,肉体的撞击,十指的绞缠,竭力靠近彼此。
陆展亭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一夜缠绵。
亦仁天不亮就要离开,陆展亭仿佛疲倦之极,以至于亦仁在他耳边温柔地道别,他也没有反应。
亦仁虽然一夜无眠,却显得精神奕奕,宗布郭等在朝堂外,见了亦仁过来,连忙行礼。
「王爷,您让办的那件事,我已经很有眉目了,您要不要听听?」宗布郭陪着笑道。
亦仁抿唇一笑,没有给任何答复,脚步轻快地从他身旁走过,留下了宗布郭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
他批了几个奏折,突然见沈海远面色凝重地进来,便放下了未批,笑问:「海远。
什么事?」
沈海远沉吟了一下,道:「王爷,大理寺报,皇太后的案已经查清了。
」
「哦?」亦仁淡淡地道:「是个什么结论呢?」
沈海远神色有一点古怪地道:「陆展亭承认是他用针不妥,导致皇太后精神错乱,自缢而亡。
」
他这话一出口,见到了平生中唯一一次亦仁震惊、慌乱的表情,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沈海远清了清嗓子,低头道:「是他自愿的,而且李侗也没有对他用刑。
」他半天没有等到亦仁的反应,不由得抬头偷瞧,见亦仁居然又神色如常地朱批起奏章。
沈海远跟了亦仁近十年,对他的性子了若指掌,于是立于案下不吭声。
等到亦仁将奏章批复完毕,起身走出门去,他才跟在亦仁身后随他而去。
亦仁与往常一样直接去了天牢,却没有跟平常一样走近陆展亭,而是站于牢房外。
沈海远进去将沉睡的陆展亭拍醒,陆展亭揉着睡眼,打着呵欠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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