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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双亲虽在严寒冰冻天气，也起早睡晚，从不懈怠，出力很多。

我也每天蒙蒙亮起床到公司去，把板凳放在门口，站在凳上给黄包车夫们讲话，教导他们怎样注意出汗后不受凉，避免生病；如何对待顾客，怎样使车身、车垫、制服等经常保持干净。

告诉他们如能做到这样，既可吸引乘客，多做生意，还可影响别的公司改良经营，减低车租，让所有拉车人多得收入。

他们因为我这家公司车租低，修理费与制服费由公司出钱；拉车

的得病、负伤，由公司负担医药费；有时付不出车租，还可以免付或分期付清。

因此，都极愿租拉飞鹰公司的车子，并自愿遵守规章制度。

那时候，我每天的工作是处理飞鹰公司和富群女子织袜厂的业务。

仍然还要照管家中的日常事务如家中清洁卫生、三餐厨务、登记田户账册、银钱收入等账务工作、人客来往、外出应酬，还侍候丈夫和孩子们的饮食起居。

甚至小辈们临睡前刷拍衣履，周末洗澡我也亲自帮助，借以示范，养成大家爱好清洁卫生的习惯。

对于孩子们的新教育我极为注意，从不让孩子们接近烟盘、麻雀牌。

总之外交内政一人负责，每天都是这样忙忙碌碌，到晚上才有些时间看看书报杂志。

好在家中兄弟，妯娌，子侄女儿，丫头，奶妈，老妈，当差，厨司，轿夫，花匠等二三十人，都能按照我拟定的家庭规章行事。

我则严格监督，也常自己动手示范。

所以大家生活得颇有朝气，满有条理。

三、四川春节的耍龙灯

最忙的时候是丈夫的生日和新年（春节）与耍龙灯。

尤其是新年，在一个月前就要买很多布匹给老老少少裁做新装（有一年国布不够，国琼女没有份，她噘着嘴生气，我对她说：“你是我的亲生女嘛？不要难过，明年妈妈一定给你穿上新衣服”

），还要制作种种甜咸食品，以及大扫除。

所有的红木椅要换上红缎绣花椅套。

院内四周屋檐下吊挂红绸红木宫灯，忙得气都透不过来。

到了初一早晨举行拜年礼，按辈份依次跪拜，佣人们排在最后。

新年耍龙灯的时候，也很累人。

初九上灯直到十五日，这一星期内，大户人家互相请客，迎接龙灯。

先是乞丐、无业游民们去各公馆请求接受他们的玩龙灯的红帖子。

若是哪家愿玩耍，就决定日子准备鞭炮、花筒，以及酒席赏钱。

亲友们吃完酒席后，一帮耍龙灯的人便喊喊叫叫地进院来了。

一个个都是赤膊短裤，有的仅仅围着一块旧布，撑着龙灯，边抖边跳。

让主人用准备好的花筒向他们身上射来，明明皮肤已被烫得吱吱响，这些可怜的人为想多得些赏钱，嘴里还喊着：“来好了，来好了，再来些！”

意思是不怕“火花”

。

因为按照习俗，愈经得起火花，主人赏钱越多，而主人花筒射得越多，也愈有面子。

丈夫非常喜欢玩龙灯，而我看到这些耍龙灯的人为想多得几个钱就这样拼命忍痛受苦，实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