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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是呀。

&rdo;钱鼎铭说：&ldo;我们也觉得薛中丞求功太切，反倒不可倚靠。

&rdo;

&ldo;倒也不是求功太切的毛病‐‐&rdo;李鸿章把下面的话咽住了，薛焕的如意算盘，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他还不肯教给钱鼎铭学个乖。

听完李鸿章的报告，曾国藩也觉得薛焕派委员到湖南募勇的办法，天真得可笑。

&ldo;经过训练、历过战阵的老兵&rdo;，如果是能打仗的，何不在外头打仗立功，跑回家乡去干什么？薛焕所说的那些&ldo;老兵&rdo;，其实是湘军各营的溃勇，或者被裁汰资遣回籍的&ldo;兵油子&rdo;，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照曾国藩以威继光遗规订立的招募条件，是决不能合格的，李鸿章也服膺这些道理，所以一听钱鼎铭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ldo;老师，&rdo;当笑话谈完了这件事，李鸿章正色说道：&ldo;薛中丞散漫花钱，一定会把湖南的风气搞坏，未曾入营，先多方需索，以后我们去募勇就难了。

只怕九叔回湘招军，也受他的影响。

&rdo;&ldo;九叔&rdo;是指曾国荃，其实国荃的年纪比李鸿章还轻，不过照世交规矩，不能不这样尊称。

&ldo;那倒还不至于。

&rdo;曾国藩徐徐说道，&ldo;其实淳朴农夫，何地无之？少荃，你也不妨回你家乡去招募一支勇看。

&rdo;

李鸿章异常机警，听出曾国藩无意中透露，有让他带兵的打算，他所求的就是这个机会，但不出则已，一出也得像左宗棠那样，担当方面，才能舒展怀抱，所以这时出以沉着，淡淡答道：&ldo;那是以后的事，眼前援沪一节，总要老师先定下主张，才好措手。

&rdo;

&ldo;饷源是要紧的。

&rdo;曾国藩徐徐答道：&ldo;胡润芝当年在武昌，月筹40万，供馈长江上下游，如果不是他，何有今日？&rdo;

&ldo;就是这话啰！

&rdo;李鸿章赶紧接口：&ldo;上海一地，每月所收关税厘金，可用来作军饷的，总有六七十万。

比胡润帅当年的收入还多。

而且一出一入，所关更巨。

&rdo;

曾国藩点点头：&ldo;我也知道。

上海是要想法子守住的。

我想写信找沅甫来商量，看他所募的六千人，能不能先用在上海？&rdo;

李鸿章心想，曾国荃一心想收复金陵的大功，不见得肯到上海。

但这话自己不便说，说了倒像自己想讨这个差使似地。

老师的意向不明，躁进怕为他看不起，不如不说。

不说却又不可，缓不济急的话，应该可以说的。

于是他这样答道：&ldo;老师，苏绅望安庆，如大旱之盼云霓。

而且长毛&lso;二李&rso;，裹胁几十万人在浙西，一旦猛扑上海，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若是定了宗旨，请九叔带队赴援，那也就不必再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