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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他摸到了那军官的脖子猛扑了下去，松散的泥土簌簌下落，几乎把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掩埋，然后他用枪柄一次次地猛砸。

一个看不见的人用枪柄挥击着另一个看不见的人。

我的同僚已经停止了追击，几个恰好在弹坑边停下的便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发了飙的指挥官。

我站在坑沿，把枪托伸到了他的面前，他终于平静了，被我们拉扯上来，丧门星往一块破布上倒了点儿水递给他，他手上仍抓着那支南部手枪，但开始擦洗眼睛。

他边擦边说：&ldo;头回碰上毒气，幸亏你喊得早。

&rdo;

&ldo;还好不是沾身上就烂的芥子气，是催泪气。

照常他们跟着这玩意儿一冲，什么阵地也都拿下来了。

&rdo;我说。

&ldo;好厉害。

以后得记住了。

多谢。

&rdo;

他的道谢真诚得让我不知如何应对，我转头看着坑里的那具尸体，而他接过同僚们帮他捡回来的防毒面具和毛瑟枪。

我说：&ldo;你杀了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官儿，一个中佐，搞不好是个联队长。

&rdo;

死啦死啦看了看说：&ldo;年青得很嘛。

&rdo;

&ldo;身家显赫，前程似锦。

他们的中佐好像都得是帝国陆军大学的出处。

&rdo;我放低了声音嘀咕，&ldo;假货干掉了真货。

&rdo;

我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但死啦死啦看一眼，立刻很实用主义地丧失了兴趣。

&ldo;最多是个副的，觉得赢定了跟着来历练一下。

你看他们一点儿没乱嘛。

&rdo;他对着坑里欠了欠身子，以这种方式表示了他的哀悼，&ldo;年纪轻轻的也不学好，拿个拨浪鼓对着人脑门子乱杵，我才不会叹你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呢，看杵得我脑门上这大青疙瘩！

&rdo;

我哭笑不得地跟在他身后。

我们走过阵地。

死啦死啦的防毒面具早掖回了包里，并且如他所说，他以后明白了这东西有多重要。

他手上掂着两支枪，那支大开杀戒的毛瑟很快也被他塞回枪套，他玩着那支南部，那支枪华而不实，还有些银镀的装饰。

死啦死啦边走边卸出了臭弹，然后把那支枪掖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