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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用手一捏，就会散开来，碎屑一地。

他无助地想找个角落缩起来，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

喀喇！

又一声传来，脚底梗着什么。

赵亚仿佛踩到炸弹似的，惊惶地低头。

还是刚才挨了张瑞一脚的那部车，上端的车顶已经陷下去了，鞋底的污迹印在上面，带着划痕。

赵亚蹲下来，模型无声地呆在那，用最完美的静默控诉着。

&ldo;对不起。

&rdo;赵亚对模型道歉。

一开腔，热气冒上眼眶，他连忙用手背蹭眼睛，湿漉漉的水气到了手背，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冷清清的光。

&ldo;没什么好哭的。

&rdo;他把模型挪到沙发上，那是个不容易踩到的地方，转而安慰自己。

转头看看空荡荡的宿舍：&ldo;没什么大事。

&rdo;

胸膛里面象宿舍一样空，空得发疼，空得让人不安。

赵亚努力想事情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是他自己的错误。

张瑞？张瑞没错。

张瑞活得潇洒，真实。

赵亚佩服他。

门此刻忽然打扰赵亚的思考，它被人推开了。

身后有人，轻轻走到赵亚身后。

他不作声，赵亚却似乎知道他每个动静似的，直到他过来，跪下，从后环住赵亚，缓缓收力，牢牢把赵亚锢在怀中。

&ldo;谁？&rdo;赵亚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ldo;你想是谁？&rdo;

赵亚觉得安心，往后放松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回忆着说：&ldo;我和徒颜的那天早晨，我醒过来，发现旁边睡着人。

我回头，说了两个字。

&rdo;

&ldo;哪两个字？&rdo;

赵亚晶莹的眼睛忽然颤动起来，他在张瑞怀里身体似乎受到攻击一样紧绷着。

&ldo;我说……我说……&rdo;他象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簌簌起来。

咬着牙，死死盯着洁白的天花，记忆中翻滚的两个字挣扎着不肯被挤出嗓门。

泪已经下来。

张瑞安抚着他的脊背，轻轻吻着他后仰的脖子，把他圈得更紧。

赵亚放弃了，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垂眼。

过了片刻，他低声说：&ldo;我常想，没有血缘的人，怎么可以相爱。

从不认识到认识，喜欢，爱上，心可以连着心，象一个人似的，这怎么可能？那些天崩地裂乃敢与君绝，那唐明皇夜梦杨贵妃，还有梁山伯祝英台化碟，多大的勇气，多深的爱情。

到了现在，为什么找不出一个来？&rdo;

张瑞叹气：&ldo;傻亚亚，你以为那些事，真的曾经存在？&rdo;

亚亚懵了，他瞪着空白一片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