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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第1页）

他的眼神与我对上，这一刻，好似时光倒转，多年前在同样皎洁月光下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某个桃花眼少年仿佛从来没有长大过，于是我轻声说：&ldo;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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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有些轻快的道：&ldo;所以我一定不会死。

不是因为葫芦，而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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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半响，他亦不强求回答，只道：&ldo;皇阿玛问我这次回京有什么心愿之物，都可以赏赐给我。

现在只有我跟你，我想听你唱支歌，成么?&rdo;

我缓步走到窗前，笛音依旧流婉如水，琉璃窗中绰绰约约映出我的面容身影，这些年我眼看着康熙老了，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都不再是我当初熟悉的模样，单从外表论，只有我的变化最小，然而心境已变，人又怎会一往如旧?杜鹃可以醉鱼，可所谓情深不能醒，一旦醒了，再想继续醉却是甘心也无用。

&ldo;成啊。

&rdo;我说，&ldo;前儿皇上令南方琉球新进的才子方问山谱了数段新词，畅音阁还未配上合适的曲子，我且试试附着此笛韵，能唱一段就给你唱一段听个鲜儿，可好?&rdo;

十四阿哥展颜：&ldo;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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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侧过耳，算准节奏，由弱拍开始投进拍子：&ldo;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rdo;

不是带着回忆的风，不是虞姬为霸王最后一次舞剑，不是困于鸟笼的小鸟，仅仅是闲散江南，两小无猜。

不在泛舟西子赏月，不在古衣摇扇观星，只是烟雨水墨重温梦中事：&ldo;油色渲染侍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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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它旧地重游物是人非，任它前尘后世轮回不息，任它天各一方生死难忘，任它风化千年精魂不灭……好似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到头来不过化为轻轻淡淡吟唱间一个云淡风清的&ldo;等&rdo;字。

&ldo;天正在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平地书刻你房间上的飘影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正在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在独自美丽你眼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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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听得入了迷，我唱得忘了他是谁、我是谁：&ldo;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rdo;

芭蕉帘外雨声急，青花瓷里容颜旧，谁欣赏?谁玩味?谁守望?

一连三个&ldo;惹&rdo;，唱至此处，笛曲嘎然而止，就如起初珠联璧合两人终究缘悋一线，逃不过落个将殷红的落款宋体杜鹃啼血般印刻在青花瓷上无声流传的结局。

不知几时，十四阿哥走到了我身旁，我掉转头，正迎上他的面。

&ldo;娥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