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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阿依澜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容景谦,而庄常曦白日跑出去织坊帮忙,晚上才回来,几乎不和那群人打照面。
庄常曦每次都灰头土脸地走,第二日又干干净净地去织坊,大家也都逐渐看出她绝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女子,之前将她带去织坊的大妈,看她只是扯了两日棉絮,手就发了红,也不想再让她做这样辛苦的事情,便教她绣被子。
庄常曦幼时不肯学女红,皇帝也从不强求,如今学起来,自是有几分笨手笨脚,好在绣被子并不拿,只要把棉絮固定,来回绣出田字型固定被褥,她被子也是缝的歪歪扭扭,但能用就行。
被子缝好以后,就要拿去外头的院子里给人准备分发,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原本负责分发的人染了风寒,那名册密密麻麻,一屋子人竟没人识字,庄常曦鼓足勇气说:“我……我识字的。”
大家很是惊讶,让她坐在外头去对着名册来发,这名册厚厚一沓,应该是之前统计过的,姓名、所属什么营、需要多少东西……一样样地排列好了,其实字都并不复杂。
来的士兵们看见发被子的变成了庄常曦,都有些意外,上上下下地看着她,庄常曦极其不自在,好在容景谦的兵都训练有素,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却什么也没做。
庄常曦有点紧张,一一对照着,十分认真地发了一个下午,半点错漏都没有。
等天色将暗,庄常曦直起身,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下午也没喝水没动,腰都疼了,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心中却非常满足。
这和扯棉絮不同,这是这一大屋子里头,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知道庄常曦识字后,大妈也很开心,原本分发被子的人还病着,知道有庄常曦在,也放下心来。
庄常曦喜悦地回了府上,打算和寻常一样吃点东西就休息,不料却有人早已等候多时——阿依澜。
她似是有心事,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看见庄常曦,便似抓住了一根稻草,走上来:“庄姑娘。”
庄常曦有些警惕:“什么?”
阿依澜并没有看出她的警惕,反而很热切地抓住庄常曦的手,她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庄常曦多久,此时手冰冰凉凉的,让庄常曦一哆嗦,她道:“你可以同我说说话吗?”
庄常曦想要拒绝,又不知如何拒绝,最后晕晕乎乎地跟着阿依澜去了她的房间,阿依澜捧着热茶,显得犹豫不决,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地道:“你是王爷的表妹?”
“……和你有什么关系?”
庄常曦对于打探自己身世的人就更加警惕了。
阿依澜没有被冒犯的恼怒,解释道:“我,我只是问问……我,我想知道一些,和王爷有关的事情。”
庄常曦心下了然,觉得世事奇妙,道:“什么事?”
阿依澜脸颊飘红,道:“王爷在京城,是否已有意中人?”
庄常曦歪了歪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依澜低下头,不语,庄常曦虽然知道她就是喜欢容景谦,却又莫名不想这么简单地告诉阿依澜答案——何况庄常曦其实也并不知道答案。
容景谦心思深似水,她哪里会晓得那家伙有没有意中人?
她不说话,庄常曦就也不说话,最后阿依澜没辙,说:“我,我对王爷……”
庄常曦忍不住道:“你若是喜欢容景谦,不如早点死心。”
阿依澜大吃一惊,望着她,庄常曦道:“他喜欢华君远。”
不然,怎么会三番四次阻止华君远和自己在一起,甚至要华君远许下那种诺言?简直可笑,莫名其妙!
阿依澜大约万万没想到这个答案,原本还绯红的脸霎时间一片雪白,庄常曦又有些不忍,道:“我……我随口说的。
他不近女色,指不定是喜欢华公子。”
阿依澜摇头道:“不可能的,王爷那般英姿勃发……”
“英姿勃发?”
庄常曦对阿依澜没意见,却莫名其妙就是想和她顶嘴,“英姿勃发就不能喜欢男子了?你看的话本子太少了。”
阿依澜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庄常曦,最后索性也不问什么了,庄常曦转身离开,出去后被寒风一刮,人也清醒了几分,有点懊恼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
如果阿依澜跑到容景谦面前告状,那自己指不定会被容景谦怎么对付。
她心神不宁地又去了织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在织坊明明都平安无事,这一日庄常曦发了一通被褥,刚空下来,忍不住起身到处走走,没走几步,就莫名撞上一队装束打扮与谦家军有所不同的大汉,他们看样子似是合坦的士兵,其中两个,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
庄常曦让开了一些,要他们先过,那其中一个喝醉了的,却偏生在庄常曦面前停下脚步,细细地打量着庄常曦,庄常曦一凛,将头扭开,那人竟直接伸手,掐住了庄常曦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庄常曦又惊又怒,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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