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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奇怪,又问:&ldo;江水那么绿,看不到水底,你们怎么知道哪个地方有捞尸钩?&rdo;
&ldo;你问这么多干嘛?&rdo;苗姐烦道,&ldo;快去干自己的事。
&rdo;
我看苗姐神色有些不对劲,不好继续纠缠,只好悻悻地离开办公楼。
这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渡场,苗姐见了就追出来叫住我。
那个中年男人叫何邝,以前是是彝江上的捞沙工人,也曾捞过尸体。
唐二爷还没出事前,人手就不够了,现在更加紧张,因此苗姐就从外面请人来帮忙。
这种人算是临时工,将来有什么责任,肯定会推到何邝身上,可谓一举两得。
何邝住在彝江的另一面,与渡场遥遥相望,过来时直接撑竹筏,他偶尔还会载着别人渡江,一次收费五毛钱。
何邝不用住在渡场,以后每天来报道一次,捞捞垃圾,清清泥沙就好。
最重要的是,广西的暴雨季节已经来了,到时候渡场会忙得四脚朝天,救人、泻洪都要找渡场解决。
苗姐和何邝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由我带着何邝在渡场里转了一圈,给他介绍渡场的环境。
恍惚之中,我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半年多前‐‐那时候唐二爷也这么带着我转了一圈。
在经过办公楼西侧时,何邝看见了后面的废弃小楼,问我那里为什么没有人住,浪费了一栋楼多可惜。
半年前我问过同样的话,唐二爷是这么回答的:&ldo;那栋楼年久失修,不适合住人了,拆掉也不方便,所以就留在那里了。
&rdo;
我原封不动地照搬那句话,何邝就纳闷地问:&ldo;年久失修?渡场才多少人,怎么有两栋办公楼?&rdo;
&ldo;没说那里是办公楼呀,也许是……&rdo;我本能地要解释,可话讲到一半就哑了。
何邝说得没错,不管废弃小楼以前是办公楼,还是宿舍楼,哪一种答案都显得很突兀,我之前却没往深处想过。
不过,何邝的好奇心不重,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他就不再关心了。
太阳渐渐西下,我们转了一圈,最后就一起走去江边。
何邝的竹筏就在眼前,他倒不急着回去,而是接着跟我唠叨往事。
何邝虽然不是舟桥部队的人,但他以前和唐二爷等人捞过不少尸体。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打捞遗体需要单位开介绍信,家属拿着介绍信找到水运公司或者大队,再由这些单位组织渔民打捞,家属通常递包烟、送条鱼就算酬谢。
到了七十年代,打捞遗体的费用仍比较低廉,两个人一艘船,各算一个工分,一个工分3元,一天赚9元,俩人分。
在何邝的印象中,捞尸费用是从改革开放后涨起来的。
八十年代的时候,按尸体算钱,捞起来一具是200块,一个人一天能分到三四十就不错了,如果是村里的人,几乎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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