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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车上时,元乐已经裹着披盖睡了过去,脚边露出的衣摆是崭新干燥的新衣,唐无暝把他肩头滑落下来的衣裳仔细盖好,回头向秦风道了个谢。
秦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驾车。
唐无暝也跟着倚坐到元乐身旁,身上就多了条薄织的毛毯。
“一夜没睡,现在总该放心了吧。”
秦兮朝轻声说着话,怕吵醒了熟睡的某人。
如果没有秦兮朝的帮忙,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将元乐救出来,唐无暝看了一眼沉睡着的少年,也低声道,“谢谢你。”
额头上被柔软的触感轻轻沾了一下,那人轻缓的嗓音如羽织般罩了下来,“跟我谢什么,要谢也该是我谢你。”
唐无暝不懂,头一扭动,蹭过他将将离开的鼻尖,眨了两下眼问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
秦兮朝抿唇微笑,回到他的对面坐下。
马车在一片安静中吱呀的转动前行,压过雨水浸的发软的土地,这一夜的瓢泼彻底解了前几日的闷热,连树杈上的鸟鸣都比往日欢快许多。
唐无暝并不知道这车是驶向何方的,只感觉两只眼皮如铅灌过一样的沉,也许是淋了雨又吹了晨风的缘故,头也昏昏的不甚清醒。
不是得了什么风寒病吧,唐无暝恹恹地想。
微微眯起的视线里,秦兮朝动了一下,紧接着眼前的光线被阻挡在外,车厢里顿时暗下来很多,恰好催人入睡。
——原是四处的车帘遮下来了。
“因为你愿意陪我,这样就好。”
他回身时,唐无暝似乎听到了秦兮朝在他耳旁说话的声音。
什么意思……
唐无暝没有睁眼,仅仅是半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哦,是方才那个问题的回答。
时而强撑煽动的眼睫终于重重的阖了起来,胸口的某处却比座下的软垫更加柔软,有种从未感受过的暖意从心口四肢流过,温而不燥。
也许一觉醒来,风寒就好了,唐无暝暗暗地如是叹道。
所谓天不遂人愿。
马车刚驶出了榆城地域,在一顺的荒郊野外上慢跑,地上泥土渐渐由湿变干,路途也开始颠簸起来。
秦风打着赤膊在外头驾车,正感叹这一桩事终于了好,可以南下回家好好休整一番,便听得身后车帘里一阵叮当劈咚的乱响。
夹杂着说不上是谁的喊叫声。
他们在车里乱闹,害的这车也跑不稳,秦风不得挥鞭长吁一声,将马车停在路边。
“你们、你们都是来处理我的!”
一声清晰的惊喊,车帘在一个扯拽下滚出了一人,头仰下差些滚下了马车。
秦风伸手一拉,竟然是唐无暝。
又一个飞垫甩了出来,秦兮朝也被逼无奈地钻了出来。
……
“庄主,这是……”
秦风看着唐无暝脸上鲜红几道爪印,从耳边直划到下颌,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秦兮朝拽出干净的里衣的袖子,捏着一角轻轻点沾着他脸上渗出的血印,唐无暝直疼的嘶呼嘶呼的吐气,抬手要推开那袖口去摸摸脸上的伤口。
“别摸,手不干净。”
秦兮朝按下他的手,又向车厢里撇了个眼神对秦风说,“你家的小老虎,醒了就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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