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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笑着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其实冯紫英的打算也简单,织造上头的事情,除了柳儿之前给李家的方子,其实熟练的工匠,大部分还在李家。
李三舅这般做派,也没甚了得。
反倒是印染上头的技术,好不好的,但凡穿用的人都有个估摸,明面上放着的东西,最不好糊弄。
所以有了柳儿的方子,李家好好做做,反而能更进一步。
至于销售渠道,锦记几十年将近百年的老字号,岂是一朝一夕就坏事的。
过去三代人的经营,也不是没遇见危机,即便不如这回严重,却也好歹一次次挺过来了,还是有其根基的。
如今趁机,正好给李家洗牌,李家白浮出水面,名正言顺的力挽狂澜,省了冯三爷多少心。
当然,冯紫英没这般好心,趁机叫他大舅出点儿血,倒是该当的,他可没那功夫为一帮扶不起的阿斗做牛做马不求回报。
所以李家白过来寻冯紫英拿主意,冯三爷少不得安慰表哥两句,“这事儿着实难办,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你且先留下住两日,我们好生合计一二再说。
碰巧明日我邀了几个下属过来吃酒,一则明日是我生日,二则大家聚聚,热闹热闹也是有的。
你如今认识的人毕竟有限,趁机多些人脉,到底以后在外头行走也得力。”
明日是冯紫英的生日,奈何他这人,不大重视这些。
想起来请人吃酒,想不起来或者没心情,略吃一碗面就算完事,自来没有如宝二爷那般大张旗鼓地张罗的时候。
自打柳儿嫁了进来,自然不能忽视这些。
每到他生日,必然亲手做了面给他,府里下人都有赏钱不说,陪他乐一乐也是必须的,冯三爷着实温暖到了。
不过两人有志一同地觉着,如今年轻,冯紫英的官位又惹眼,凡是还是低调行事的好,所以从来没有大办过。
至于这回,礼自然也是不收的,宴客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给几位大姑娘寻婆家,自然要柳儿这一关先过了再说,这是柳儿提议的。
冯紫英虽觉无甚必要,但娘子应了人家,自然也就随她,横竖不过是小事。
而照冯三爷的心思,男人么,只要能立起一番事业,养家糊口,且人品也过得去,就行了,哪有那些四角俱全的。
看一眼,也不过看个表面,到时候不过是长的周正些的占俏。
当今皇上脸上还有俩小麻子呢,谁敢说人家丑!
所以男人要紧的还是本事,其它都是虚的。
冯三爷邀请了单身才俊过来,除了一些下属,还有一些亲朋故旧,一个共同特点,年岁都不大,前途都看好,虽如今很多人不显。
柳儿经李嬷嬷和干妈提醒,少不得也请了鸳鸯等人,并贾府两位姑娘一起过来玩儿。
林黛玉因定了亲,不好露面。
贾迎春亦如是。
禄儿如今柳儿也当她是客,也请过来一起热闹,红花等人自然也都帮着招待不提。
鸳鸯几个大丫头大略的知道些底细,年纪小的丫头和姑娘们倒是不大知情。
不过大家也都当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又都是熟人,也不必拘束。
一时大家在府中最高处的浮云亭里,吃酒做耍闲话儿。
自打贾府败落,倒是再没这般闲情逸致了,各自有些唏嘘感慨,索性放开了说笑,不定有今日没明日呢,乐一日是一日罢。
且站的高望的远,假山下面湖心亭里吃酒听曲儿的一帮人,倒是能看明白几分。
而因景致的关系,湖心亭看她们,倒是不易。
内中媚人也跟着过来了,倒是让柳儿心里惊讶,面上不显。
反倒是媚人,趁人不注意,偷偷扯了柳儿袖子,柳儿会意,两人去更衣说话。
“上回去看老太太,也没得见到你,如今怎样了?家里可都好?”
“自然都是好的,多亏了夫人照应,我娘和妹子如今都出去,如今做些小生意,倒还过得。
因我妹子那性子,夫人也是知道的,最是个惹祸精,所以辜负了夫人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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