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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拂瑶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不住望下落，说：&ldo;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小狐的毒我自己会想办法去解，聚魂珠我自己会去取，你为什么要为我去做？如果我一早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你这样，我一点都不稀罕领你的情，你能不能聪慧一点？魇月你到底是想让我记住你，还是想让我恨你？你不准死好不好！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恨你，真的……&rdo;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有的落在她的唇上，有的滴落在他的脸上，口中，咸得发苦的味道。

他唇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眼中也隐隐流淌着艳绝的笑意：&ldo;看到你难过，我又舍不得了，你……还是不要觉得欠我，你若是真觉得欠我，我倒不能安心了，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其实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我也会自私，我也会卑鄙，如果我真的活着，保不准隔三差五就不想见你与夜渊过得快活，非要硬生生把你再抢了去，到时惹得你一见到我就生厌恶……&rdo;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拂瑶想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中打转，抖得厉害，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ldo;我以前常想着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后来我又想其实我想要的，都已经实现过了。

就算再多增些时日，我那时又会想要更多，就这么无穷无尽下去，即便是走到天地的尽头，我依然不会知足……所以……我决定到此刻就已经够了。

&rdo;魇月转眸望向拂瑶，疼痛的感觉渐渐掩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感觉，从脸上一直延伸到四肢，他隐约间明白体内的元神在渐渐消散，时辰已经不多了，&ldo;瑶儿，你欠我的，到此刻已经全部还给我了，不要再觉得还欠我什么……&rdo;

魇月倏地呕出了一口鲜血，拂瑶立即以衣袖为他擦干，他顿了顿，又吃力地说：&ldo;我原本想你忘了我，可是我终究是舍不得，所以……我们约定，你不要忘了我，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rdo;

拂瑶哭着点点头，哑着不能再哑的声音说，&ldo;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忘了曾经有一个人赠过我龙吟香，告诉我以后两不相欠，却一次又一次的帮我。

我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找到我，遍寻六界，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我的身子耗损自己的骨血内丹，我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人不顾自己的生死，只是为了替我拿回螭饕的角血和聚魂珠……&rdo;

拂瑶把他的头置于他怀中，轻轻地抓着他已经毫无温度的手，继续哽咽着说：&ldo;我也不会忘了曾经有一个人陪我逛集市，抓山雉，生火做饭，坐在靡音河畔……我都不会忘记，你也不要忘记，好么？&rdo;

魇月的身子愈加沉重，胸口忽然闷得厉害，他努力抓紧拂瑶的手笑着说：&ldo;好……我答应了……&rdo;

&ldo;魇月你不要睡好么？&rdo;拂瑶身子有些颤抖，倏地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掏出箫，抖着手放在他的唇边，&ldo;你吹一首箫给我听！

就吹你平时吹的那首曲子……&rdo;

魇月微微抬了抬眸，说：&ldo;我不能吹了，你吹给我听吧，上次我教过你的……&rdo;

拂瑶颤抖着拿过箫，泪水模糊了双眼，&ldo;好，我吹给你听，你不许睡……&rdo;

&ldo;嗯。

&rdo;魇月淡淡的应了一声，悠扬沉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想再看拂瑶一眼，但却怎么也看不清，她渐渐在他眼中淡去，淹没在黑暗之中。

他的头在她怀中垂了下去，拂瑶略微一顿，又继续吹着箫，置若罔闻。

直到他的身体化为一道流光，在她怀中散去，她才木然地放下箫，静静地呆坐着，望着结界外的漫天大雪。

天地惨白一片。

第104章悲鸣

拂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来的地方，伏乾突然坠落在她面前，全身鲜血浸染。

他捂着胸口，气若游丝地说：&ldo;你快走！

凤卿破了结界，很快就会过来……快走……&rdo;

拂瑶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面色平静地有些诡异：&ldo;禹滕和小狐呢？&rdo;

&ldo;他们……&rdo;伏乾吃力地蠕动着嘴唇，鲜血顿时顺着唇角流下，&ldo;你不要管我们……你快走……&rdo;

拂瑶面无表情地低头凝视着他，声音轻柔到不能再轻柔，&ldo;告诉我，禹滕和小狐呢？&rdo;

伏乾面色惨白一片，满是血迹的嘴唇艰难地蠕动了一下，满是血丝的双眸黯了黯道：&ldo;他们……他们……已经被凤卿……&rdo;

拂瑶倏地抓起他的胸前的衣襟，眼珠倏地变成的诡异的血红色，脸上闪过狠戾之色：&ldo;他们怎么了？快说！

&rdo;

&ldo;你……&rdo;

伏乾倏地瞪大眼睛，有些惊恐地望着她，倏地一阵嘲讽带笑的女子声音传来，&ldo;你觉得你的人我会留吗？&rdo;

全身着纯黑衣袍的凤卿骤然出现在拂瑶背身后几尺之外，她眉毛长飞入鬓，头发梳成一个高高耸起的流云发髻，嘴唇比之以前愈加黑紫，眼神直盯盯地望着拂瑶的背影，闪着蛇蝎般恶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