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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料到故事的开端,而后展开的情事便更加不由人愿。
那夜可想而知,富商自是不敢再呶呶不服,带着众人乖乖离去,只留下那顶刺目的软轿安安静静横在街上,同样安静的还有轿中将将如蒙大赦的女子,这份安静其实应该停留在那一刻,可命数成书之时,便注定不会。
彼时濮阳稔的车辙缓缓转了半圈,轿中新娘怯生生开了口:“恩人留步。”
她顶着大红盖头摸索着下了轿,踩着碎碎轻轻的莲步向马车行来,无人知道她作何算计,随扈不敢冒险,降她拦下,她不怕也不恼,渐渐屈了膝盖,就地跪下。
或许是这夜实在太静,亦或者他实在他太过关切,裙裾沾地的声响他都听得清晰,遂挑开了布帘,只见她伏低在前,谦卑又惹人怜。
她道:“城主大恩,小女无以为报。”
大约他在那时是笑了的,只是那笑容连随侍多年的亲信都难以解读。
他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她的下文。
久久,她用微不可闻的语气道:“如城主不弃,小女愿为奴为婢,以谢大恩!”
“哦?”
他笑意不减,故作不屑:“我府中仆从盈门,奴婢满堂。”
闻言,她直起身子,红盖头上缀着的流苏被夜风吹得七摇八晃,她索性双手牵起盖头,慢慢、缓缓、悠悠撩起红布,通身夺目的红,映在她欲说还休的双颊,长睫翕动,难掩澄澈双眸中言说不尽的娇羞。
他挑着布帘的修长手指兀地收紧几分,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只一眄,他就深醉在那眼波里,沉湎不醒。
濮阳稔带了个来历不明的美丽女子回府,一时间濮阳城中传言四起,主要有这样几种。
看惯人间男女事,以过来人身份自居的市井妇人坚信那女子是濮阳稔幼时的青梅竹马,可惜家道中落,两人失散于茫茫人海,好在她落难之时,他赶上了,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来的将将好。
另有待字闺中,期待有一段话本子般花好月圆的黄花大闺女猜测,那女子是穷苦人家出身,聪慧可人,凭着月老牵的一手好红线,硬是打破了门第束缚,同有钱又有颜的贵公子佳偶成双。
再来便是专门给人测字合八字的玄学人士表示,此女子是山里修炼成精的狐妖,此番专门下山寻一精壮男子合体双修,好死不死偏偏被濮阳稔给撞上了,也不知是该为他做个法,还是替他配点药。
不过这些或好或坏的猜想,按照后来故事的走向,显然不是多虑,而是虑的太少了。
女子名唤锦葵,人同花名,别具风味。
只是濮阳稔显然同每一个初见她的人一道犯了不可挽回的错,那便是低估了她美丽外表下杀机四伏的本事。
这一点,贫尼深有体会。
锦葵初入濮阳家,一切恪守本分,并不曾如外头所传那般迷惑濮阳稔,言行举止规规矩矩,很快便博得府中众人信任,渐渐的,时刻防备她的随扈便也松懈了。
第一次惊变,就发生在那个最寻常不过的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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